“陛下,那新娘子如何?”盧靖妃這幾日一直在惱火,把兄長盧偉叫進宮中,劈頭蓋臉的呵斥了一番,說他當初不知珍惜,如今金龜婿被人搶走了。

“朕看了看,是個能持家的,正適合慶之。”嘉靖帝笑道,“男人沒個女人在身邊拾掇,就會顧此失彼。”

盧靖妃默然。

嘉靖帝看著她,突然握著她的手。

盧靖妃的臉紅了些,“陛下……”

“你……拾掇的不錯。”

……

伯府,富城帶著一家子僕役行禮。

“見過娘子。”

李恬坐在大廳裡,點頭,“你等辛苦了。”

“不敢!”

李恬說道:“我剛進門,許多事也沒理順,當下依舊蕭規曹隨。我先看看。”

富城的眼皮一跳。

他本做好了把一切權力上交的準備,可新娘子這是啥意思?

徐渭得知後笑道:“這是觀其言,查其行。”

有人去求見蔣慶之,蔣慶之說道:“該如何做,我不管,一句話,按照娘子的規矩來。”

等人走了後,富城來了,“伯爺,老奴在宮中時,有貴人一升位便殺雞儆猴,或是新官上任三把火,熱鬧是熱鬧了,可沒多久,一切照舊。

有人上位後,不動聲色,看似平庸。可過了一陣子後突然出手,以雷霆手段拿下最奸猾的那幾人,其他人無不服氣。”

蔣慶之沒想到那位和自己一樣喜歡鑽小巷子的小嬌妻,竟然有此等天賦。

晚上,當他氣喘吁吁的提出疑問時,李恬卻說:“夫君莫要管後宅事,只管去做大事。”

“什麼大事都沒家事重要。”蔣慶之依舊是後世那個小市民心態。

“夫君的雄心壯志呢?”李恬訝然。

“被你化為繞指柔了。”蔣慶之調笑道。

可再多的柔情,也攔不住時光流逝。

三日回門後,蔣慶之就準備出發了。

令蔣慶之意外的是翰林院侍讀周夏竟然來了,送上賀禮後,問了蔣慶之一個問題。

“敢問長威伯,道與物慾,孰輕孰重?”

嘖!

這是個拷問靈魂的問題。

十個人裡面,不,一萬個人裡面,九千九百九十九個都會回覆:“道最重要。”

但實際上這些人的心中答案是物慾。

蔣慶之沉吟著。

良久,他說道:“極簡物慾。”

能無視物慾的人,大概也和行屍走肉差不多。

“也就是不要太過於非黑即白嗎?”

蔣慶之點頭,“這個世間並沒有真正意義上的黑與白,對與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