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夏此事當令人彈劾。”胡宗憲給出了自己的建議,“若是旁人也就罷了,周夏乃是朝中官員,被人無辜毆打得有個說法。”周夏是蔣慶之的弟子,護短的道爺自然會讓陳端付出代價。

“陛下獨自承擔著清洗京衛後的反撲,若是為此走到前臺來……”李恬抬眸,“胡先生這是糊塗了還是想試探我?”

胡宗憲尷尬一笑。

他是想試探一下這位夫人,沒想到對方反應之快,令他也頗為驚訝。

“用一個名士把陛下拉進朝中,隨後用各等事務壓過去……這等手段簡單卻管用。”胡宗憲仔細給李恬分析著。

“那麼,此事不必告知宮中。”李恬說道。

“那周夏那裡……讓他先隱忍?”胡宗憲說道。

“我自有主張。”

……

“陳兄這幾日可深居簡出!”

一個男子和陳端在酒樓喝酒。

“老夫知曉。”陳端笑吟吟的道:“此次若是能成……”

男子淡淡的道:“黔國公據聞已經病重不起了?”

陳端點頭,低聲道:“雲南一應事務都是都督在理著,那位國公不過是做個樣子。如今整日躺著,連話都說不了……”

男子微笑道:“沐融之後,沐氏總得有個人掌舵,雲南也得有個靠譜的人掌舵。”

二人相對一笑,陳端舉杯,“如此便多謝了。”

“客氣。”男子飲酒後,擦拭了一下嘴角,說道:“京衛如今在重建,罪魁禍首卻遠在東南,最近朝中很是熱鬧啊!”

“那位長威伯據聞很是兇狠?”陳端好奇問道:“老夫在雲南也曾聽聞此人的訊息,說是殘忍好殺。”

“那日清晨,蔣慶之坐鎮皇城,指揮虎賁左衛清洗諸衛,血流成河啊!”男子輕聲道:“屍骸一車車拉出來,看著令人震驚。那個屠夫!該死!”

“那就祝他在東南死於倭寇之手。”陳端舉杯安慰道。

“幹!”

晚些二人分手,外面華燈初上,人來人往。

看著男子遠去,陳端回頭對隨從道:“回去收拾行囊,明日就走。”

……

“夫人說了,好生養傷,至於別的莫要胡思亂想。”孫不同帶了些傷藥去探望周夏。

周夏臉頰青腫,頗為狼狽,但卻沒有惱怒之色,“你回去轉告師孃,老師不在京師,那些人一腔怒火無從而發,又想尋個機會攻訐陛下……”

“夫人知曉。”孫不同說道:“安心就是。”

周夏此刻的處境頗為尷尬,徐階在政事堂雖說並未站穩腳跟,可對他這位曾經的‘學生’卻是一個威懾。

按照正常程式周夏該去報官,可多少人就在等他這一下。

隨後掀起風浪,先把伯府拉進來,接著多半是朱希忠等人……一切都在劍指嘉靖帝。

第二日,陳端帶著兩個隨從出了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