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言沒好氣的道:“你家男人不在,朱希忠那個老紈絝有時不管用,我厚顏去蹭一蹭,陛下也默許了。若是有涉及慶之之事,我也能說句話不是。”

“您啊!先好生養著!”李恬吩咐道:“在御醫許可之前,不許夏公出家門。”

“你這個……”夏言哭笑不得,“若是慶之在,你可還能如此?”

李恬說道:“拙夫若是如此,也休想出門。”

外面有人叫黃煙兒,她出去後,回來附耳對李恬說道:“夫人,周夏出事了。”

……

“你家先生沒教過你見到長者要先行禮?”

攔住周夏的是名士陳端。

陳端身邊跟著兩個隨從,他用摺扇指指周夏,“怎地,長威伯就沒教過你如何做人?”

周夏本不想和他糾纏,可聽到這話卻止步,“方才我與人交談,故而沒見到先生。再有,先生方才提及老師,我卻不得不為老師抱屈。老師說過,長者當慈,可先生卻如此刻薄……”

“啪!”

陳端毫不客氣的給了他一巴掌,“這一巴掌是老夫代長威伯抽的,等他回來了,讓他來尋老夫晦氣。”

陳端乃是西南人,此次來京是有事兒,過一陣子就要回去了。

蔣慶之曾說:“對付不要臉的人,咱就得比他更不要臉。”

周夏捂著臉,反手就是一巴掌。

陳端沒想到他竟敢動手,一怔,罵道:“你等都是死人嗎?”

兩個隨從撲上來,一頓拳腳相加。

……

“周夏被打了一頓,被人扶了回去。小人去時他還在極力遮掩傷勢,說是無大礙。”

孫不同低著頭,但聲音中帶著狠意,“夫人,陳端乃是故意的。小人問過,當時周夏在皇城外與人談話,那陳端故意走到他的身邊打招呼,聲音細微……”

“等周夏沒回應他便大肆宣揚……”李恬握著茶杯,孫不同點頭,“正是。夫人,伯爺不在,小人已經令人去請胡先生了。”

胡宗憲今日恰好出門訪友,回來聽聞此事後,便去請見李恬。

“此事我以為不可忍。”胡宗憲垂眸說道:“清洗京衛後,伯爺就離京南下。這陣子朝中暗流湧動,嚴嵩一黨頻繁被攻訐,政事往往被拖累……

那些人尋不到伯爺,便把怒火撒在了嚴黨和政事上。實則是在劍指陛下……”

“夫君走之前曾說過,陛下讓他南下,便是想讓他避避風頭。”李恬感慨的道:“這驚濤駭浪都讓陛下給擋住了。”

胡宗憲嘆道:“說實話,陛下真是……讓人無話可說。”

論擔當,道爺能碾壓無數帝王。

李恬說道:“我知曉這些都是情義。”

胡宗憲欣賞的微笑著,“故而陛下讓伯爺去避風頭,而嚴嵩卻在焦頭爛額。”

二者的區別便是情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