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煥見過胡宗憲,“可是女婿有話交代?”

“李公也在?”胡宗憲行禮,“伯爺令我來傳話,縣主之事只管接著,別的不論。”

“那是為何?”李煥心中不安,“若是弄不清恬兒為何得了這等好處,我夫妻晚上都無法安枕。”

胡宗憲笑了笑,“伯爺還年輕,陛下看重,卻不好加封。”

李煥明白了,胡宗憲隨即告辭。

“是愛屋及烏!”常氏也難免雀躍。

“不,是賞無可賞。”李煥卻比她清醒。

“你是說……女婿立下了什麼大功?”

李煥點頭。

常氏嘆息,把女兒叫過來,拉著她的手說道:“你這還沒嫁過去就是縣君,你姐姐怕是要眼紅了。”

但這等喜事是必須要通知出嫁女的。

等李萱得知訊息後,呆若木雞。

直至丈夫向承回家,見妻子也不來迎,便進去尋她。

“發什麼呆呢?”

向承是戶部檢校,整日事兒繁多,回到家中已然疲憊不堪,見妻子不聞不問,難免不滿。

李萱抬頭,呆滯的眼中多了神彩。她一把抓住向承的手腕。

“你這是作甚?”向承蹙眉,“對了,後日休沐,有幾個同僚會帶著家眷來家中做客。那些婦人最會看人下菜碟,踩低就高,你謹慎些。”

“我那妹妹……她……她竟然是縣主了。”

“什麼?”向承愕然。

“恬兒是縣主了。”

那個從小和她鬥到大的妹妹,如今已然成了金鳳凰,而她,卻依舊是那隻烏雞。

……

道爺就是道爺,哪怕是施恩,也是悄無聲息的。

李恬封縣主的訊息是朱希忠那邊令人來通的氣。

來人是朱時泰,跑的氣喘吁吁的,蔣慶之趕緊讓人給這娃弄一碗山楂水。

“消食化氣,回頭帶幾碗扣肉回去。”蔣慶之最近有些饞,讓廚房做了不少扣肉,想吃就來一碗。

等過一陣子這法子就不成了,放兩日就會變質。

蔣慶之本以為是為了自己治好太子的心病的酬功,朱希忠下衙後專門來了一趟。

“那些去李家的人回稟時哥哥我正好在場,聽陛下的意思,不是酬功,而是為了讓新娘子什麼……”

朱希忠回想了一下道爺當時的話。

“陛下說,別人讓小覷了我家。”

至於什麼縣主和帝王的表弟成親是否違和,那不搭噶,半分血脈關係都沒有。若是有人敢詬病,道爺能一記掌心雷劈死他。

蔣慶之愕然。

朱希忠拍拍他的肩膀,“這是陛下在為你的親事做臉呢!慶之,陛下對你……說實話,哥哥真是嫉妒了。”

蔣慶之明白了,原來自己為太子治好心病的所謂功勞,在道爺眼中是理所當然的。

但他心中不能確定,卻又極為想確定。隨後才讓胡宗憲去李家告知丈人一家子此事的來由,免得他們惶然不安。

晚上躺在床上,蔣慶之久久不能入眠。

他本孑然一身,和這個世界還有些格格不入。唯一能信任的人就是孫重樓。

他覺得自己會長久孤獨下去,直至有了自己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