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卓頹然坐下,王氏走進來,站在他的身後,輕輕揉捏著他的肩頭,“說吧!什麼事,你我夫妻一體,一起直面就是了。”

肖卓閉上眼睛,腦袋後仰靠在妻子的小腹上,低聲道:“為夫在禮部不肯阿附嚴黨被排擠,此次他們讓為夫寫青詞,為夫的文章穩沉,卻不適合。”

“誰都知曉陛下崇道,若是青詞不滿意……”王氏手一停,接著繼續揉捏。

“他們要逼迫為夫低頭,為夫不肯。”

“夫君擔心我們嗎?”王氏俯身,把下巴擱在肖卓的頭頂上,輕聲道:“我的夫君,就該是如此的卓爾不群啊!”

“可下場不會太好,今日出結果,他們放話,要把為夫弄到某個蠻荒之地為官。大概嚴黨不倒,為夫就回不來了。”

“那麼……”王氏隱住心中焦慮,“夫君乃君子,當有天佑!”

“先瞞著孩子們!”

天亮了。

肖瑾發現父母今日都笑吟吟的,看似心情大好。

“哎!隔壁長威伯為何不作詩了呢?”肖瑾飯後和丫鬟嘀咕。

丫鬟說道:“長威伯如今比老爺事還多呢!我時常看到宮中內侍來召喚他,可見陛下看重。”

“爹也是重臣啊!”肖瑾下意識的為父親辯護。

一個郎中不上不下的,說是重臣差些意思,說是普通官員,又不止。

肖卓到了禮部,發現大夥兒的態度都變了。

“肖郎中,這是今日的文書,還請儘快處置。”

往日諂媚自己的小吏,今日卻擺出了公事公辦,老子和你沒交情的模樣。

幾個混吃等死,往日有些交情的官員,今日卻對他視而不見,彷彿他就是個瘟神。

這些人不想阿附嚴黨,但卻也不敢得罪他們。

“樹倒猢猻散!”肖卓不知怎地,想到了這個淒涼的詞。

他坐在值房裡,閉上眼。

等著命運的裁決。

“告訴那邊,禮部郎中的位置騰出來了,不過沒有三千貫,想都別想。”

值房裡,陳河愜意的道。

趙法笑道:“那邊早已覬覦郎中職位多時,三千貫不多。下官去問問。”

沒多久,趙法回來了。

帶來了一張紙。

“三千貫。”趙法把憑據遞給陳河。

憑著這張紙,陳河就能在幾家豪商的錢櫃那裡換取三千貫銅錢,甚至可以換金銀。

“這三千貫,兩千送到小閣老那邊。還有一千貫,我這裡留五百,剩下的你看著辦。”

趙法低著頭想想,“下面那些人也需要籠絡,下官會一一分潤。”

“甚好!”

二人相對一笑。

至於肖卓,在他們眼中早已成了死人。

“讓他滾蛋吧!”

趙法按捺不住性子。

陳河蹙眉,“晚些你聚集些人,尋個由頭和他鬧起來,如此咱們也師出有名。”

趙法伸出大拇指,“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