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夏言把整件事兒都想透徹了之後,苦笑著。

吃了早飯,他去見朱載坖。

“夏公,殿下出宮了。”

“不對吧!今日不該休沐。”夏言習慣性的要呵斥,可轉瞬想到自己如今的境遇,這才忍住。

“殿下在陛下那裡報備過了。”

“去了何處?”

“長威伯府。”

夏言想了想,“長威伯府在何處?”

“鳴玉坊,太平倉西面兩百步。”

夏言的來訪讓蔣慶之頗為意外。

這個驕傲的老頭,按理應當蟄伏一陣子才對吧!

“夏公,稀客。”

“伯爺可忌諱?”夏言目光炯炯的看著蔣慶之。

“心中無鬼,忌諱什麼?”

夏言點頭,“如此,我便打擾了。”

二人進去,夏言問:“殿下可在?”

“在書房。”

蔣慶之正在給兩個皇子授課,被夏言打斷了。

“老夫可能旁聽?”夏言突然生出了興趣,看著蔣慶之的眼神,好似看著弟子。

驕傲的他,從不肯欠債,哪怕是人情債。

夏言昨日就打聽過,蔣慶之來自於蘇州府,雖說中了秀才,想來也無名師指點。

一隻羊是放,一群羊是趕,夏言準備出手,連帶著蔣慶之一起教導。

如此,也算是還了些人情。

而且,夏言對權力的渴望依舊還在,但他也知曉,自己再度起復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可我若是教匯出一個出色的弟子,幫著他一路在宦海中飛黃騰達。當這個弟子宰執天下時,我夏言就算是在地底下,也能傲然面對那些昔日的對手。

而他此刻心頭一動,覺得蔣慶之這個人選正好。

於是,目光中難免就帶著先生審視弟子的味兒。

蔣慶之倒也沒注意。

“好說。”

今日的課才將開始,夏言進去,朱載坖見了很是尷尬。

說起來,夏言才是他正兒八經的先生。可他今日卻跑來表叔這裡上課,把正牌先生丟在一旁。

夏言不會發飆吧?

朱載坖有些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