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慶之吸了一口藥煙,“每當這個念頭泛起時,他們就會被往日接受的觀點給帶了回去。興亡輪迴與人口無關,是昏君,是奸臣,是吏治糜爛。為何他們會自我欺騙,畫地為牢?”

在眾人的注視下,蔣慶之緩緩說道:“只因他們心中惶然,驚懼不安。至於原因……”

蔣慶之抖抖菸灰,笑了笑,“人口日增才是王朝式微的根源,那麼,如何解決?在儒家統御之下的王朝,他們找不到解決的法子,於是便弓著腰,撅著屁股,裝作不知道這個答案。”

“畫地為牢,自我哄騙!”夏言捂額,“老夫也是其中一員,羞煞,愧煞!”

胡宗憲看著徐渭,“老徐,你自詡聰明絕頂,可曾如伯爺說的這般自我哄騙過?”

徐渭沒回答,但胡宗憲見他面色難看,不禁大樂。

……

道爺聰明絕頂,只需點一下,瞬間就想透了這個問題。

“是了,土地兼併,吸納人口只是讓這個問題更急迫了而已。而不是根源。”

道爺眼中有異彩,“慶之……果然是大才。他可說了如何解決?”

然後道爺又莞爾,“罷了,這個問題想來讓他也會為難。”

“父皇。”

“說。”

“此事……”

“逆子,可是想嚐嚐老父的戒尺?”

“父皇,表叔說,這事兒解決的法子再簡單不過了。”

“嗯?那小崽子是這般說的?大言不慚!”

“表叔說,把那個饅頭做大就是了。”

裡面瞬間安靜了下來。

景王看了老哥一眼,低聲道:“今日不裝了?”

裕王這才發現自己方才好像是……大放異彩了。

他乾笑道:“這是靈光乍現。”

我信你個鬼^……景王默然。

前陣子不少臣子進言立儲,擁護裕王的最多,但贊同他為儲君的也不少。

二人雖然都說此事是父皇一言而決,但內心深處如何想的,只有他們自己才知曉。

“把饅頭做大!”道爺幽幽的道:“慶之以往有事無事便會提及開海,提及出海貿易,提及重建水師……

更是不斷蠱惑朕,說海外有無數無主的土地,無盡的資源,流淌著牛奶蜂蜜的河流……金銀無數。僅有些愚鈍的土人,依舊在茹毛飲血。如今看來,這個小崽子從那時開始就在佈局。”

“朕不能坐視大明衰亡,或是把難題留給兒孫。如此必然會為此謀劃。”道爺站起來,看著遠處,彷彿看到了無盡的海洋,“要想出海,必須要打造一支強大的水師,以及更為鋒銳的兵器。墨家擅長的便是機械之術。如此,國將興,必然要重用墨家……”

門外兩個皇子面面相覷。

表叔竟然把父皇都忽悠了?

“好一個墨家!”

“好一個蔣鉅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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