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嵩嘆道:“這位又來了。”

呂平笑道:“蔣慶之都放話和他女婿一家子沒完,作為丈人,廖晨自然要出頭。”

廖晨進來,呂嵩也得起身行禮,隨後廖晨回禮。

“三郎,去泡茶來。”呂嵩支走了呂平,“廖公來可有教我?”

有事兒咱們說事兒,別墨跡,老夫事還多呢!

廖晨彷彿沒聽懂這話裡的話,說道:“天氣不錯,讓老夫想到了當年。”

廖晨唏噓著,“那年也是這等天氣,先帝要遊湖,老夫苦勸不住,便陪著一同去了。誰知曉竟然……

先帝落水,落水也就罷了,竟然染病而去。事後老夫悔恨為何沒能勸住先帝……

呂尚書可知老夫當年為何致仕?便是為了這個。但凡留在朝中一日,老夫便會悔恨一日。”

呂嵩倒是沒想到這一節,聞言動容,“先帝喜嬉遊,此事與廖公何干?”

廖晨眸中多了黯然之色,“致仕歸家後,老夫每每在午夜夢迴時想到了那一刻,那一刻……老夫只恨自己不通水性。”

“聽聞廖氏子弟從此皆精通水性,便是由此而來?”呂嵩這才想到了此事。

廖晨點頭,“老夫本想在林下了此殘生,可卻聽聞有跳梁醜類挑釁我儒家。老夫豈能坐視此輩橫行!”

呂嵩面色和緩,“此事倒也無需大張旗鼓。”

“兵仗局乃是宮中機構,掌印太監就算對蔣慶之有再多不滿,陛下不發話,他也不敢和蔣慶之翻臉。故而此事莫要指望那邊出力。”

廖晨一開口就直指此事要害,“其次,要提防虎賁左衛為蔣慶之發聲。”

呂嵩點頭,“老夫已尋了幾位武勳為諮詢,若是虎賁左衛膽敢指鹿為馬,彈劾立至。”

“好。”廖晨笑道:“果然是呂尚書。兵仗局那邊雖說礙於陛下不敢和蔣慶之翻臉,不過陽奉陰違是免不了的。老夫當年還有些人情在,回頭便去說一聲,好歹讓兵仗局那邊開個口……”

兵仗局一旦開口懟蔣慶之,局勢頃刻間就會轉向呂嵩。

呂嵩沒想到廖晨依舊有這等影響力,不禁微喜,“如此,蔣慶之想安坐也不能了。”

“事不宜遲,老夫這就去了。”

廖晨起身走了,呂平這才進來,“叔父,這位有些迫不及待啊!”

“這不是壞事。”

“是啊!蔣慶之怕是要麻煩了。”

隨後,兵仗局傳來訊息,有管事和老工匠放話,說打造火器的本事兵仗局天下第一,工部輸給蔣慶之的那些工匠都是半路出家,他們打造出來的火器不堪用。

隨後有人爆料,虎賁左衛接收到了墨家打造出來的火器,據聞問題頗多。

廖氏關注著此事,聞訊後得意的道:“那蔣慶之放言要讓兵仗局脫胎換骨,如今他且先讓墨家工坊如何脫胎換骨才是正理。”

新安巷伯府。

書房裡,眾人齊聚。

“時機差不多了。”蔣慶之主持議事,“兵仗局那邊下一次送火器去京衛是什麼時候?”

胡宗憲說道:“後日。”

“墨家工坊那邊呢?”蔣慶之問。

胡宗憲負責收集這些訊息,“明日。”

“放到後日!”

蔣慶之抖抖菸灰,眼中有眾人熟悉的不屑之意,“且看明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