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按理仇鸞該感謝蔣慶之。

“此事本侯需整理一番,你等過幾日再來。”仇鸞深吸口氣,壓住了心中的火氣。

秦林微笑道:“咸寧侯只管整理,一日可夠?”

仇鸞剛想搖頭,突然一怔。

若他說一日不夠,那便說明侯府的田地和人口多不勝數。

那是自爆!

仇鸞淡淡的道:“侯府田地人口許久未曾清理過,需下去查驗一番。”

“下官願一同前去!”

“你!”仇鸞大怒,舉起了馬鞭。

秦林微笑道:“出發之前,下官就讓家中準備了棺木,並留下遺囑,交代了家人。”

來!

有種你就弄死我!

這時有人說,“吏部那位老天官可是說了,這些官吏都是吏部關照的。但凡誰被弄死了……”

“兒孫就有福了。”有人羨慕的道。

“長威伯也不會坐視。”

瞬間,馬鞭垂落。

蔣慶之……仇鸞眼中閃過厲色,突然捂額,“本侯……”

管家扶著仇鸞,尖叫道:“侯爺宿疾發作了,快去請郎中來,快去!”

京師第一查,查到了咸寧侯府,咸寧侯仇鸞被戶部官吏氣得宿疾發作的訊息瞬間傳遍了京師各處。

而在另一處,某位權貴倒在地上抽抽,家中妻兒跪在邊上嚎哭,彷彿是生離死別。

——逼死人了!

訊息不脛而走。

城西的一處豪宅外,一個權貴客客氣氣的把戶部官吏送出來,說:“有事說話,本伯絕對配合。”

戶部上下如臨大敵,從呂嵩到門子,都在等著壞訊息。

“就怕那些人動手。”

值房裡,呂平也為伯父捏了把汗,他更擔心呂嵩的立場會為呂氏帶來災禍。

“動手是遲早之事。”呂嵩喝著茶水,看著頗為平靜,“那些權貴有什麼本事?從出生便被告知此生不愁吃喝,不愁富貴。這樣的境遇之下,養出來的都是一群米蟲。米蟲唯一能做的便是吃喝,一旦沒了田地人口,他們連養活自己都難。”

“這是逼狗入窮巷。”呂平嘆道。

“不逼他們,便要逼百姓。”呂嵩輕聲道:“下面的賦稅收的肆無忌憚,再這般下去,便是長威伯所說的……官逼民反。”

“尚書,他們回來了。”

有人來稟告。

臨近下衙時,清查京師田畝的官吏們回來了。

“如何?”呂嵩走出去問。

“大多是搪塞。”

呂嵩眸中有憂慮之色。

他更希望有權貴能動手,如此,蔣慶之才有動手的藉口。

“這是軟釘子!”呂平說。

戶部第一天遭遇了軟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