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您今日是……”蔣慶之嚐了鴨舌,“這個味兒不錯。”

“家中有事兒要請你幫個忙,老夫說蔣慶之此人無酒不歡,這才帶了一壺酒。看看右邊。”

蔣慶之看了一眼,右邊一個僕役鬼鬼祟祟的在看著這邊。

“哪怕是出門都有人盯著,唯恐老夫偷喝。咳咳!往前一點,對,擋住他。滋!”

趁著蔣慶之擋住了僕役視線的功夫,老頭兒連喝兩杯,愜意的道:“就是這味兒。”

“是啥事?”蔣慶之喜歡熊浹帶來的鴨舌,既然背鍋了,他就不客氣的猛造。

“家中兒孫不成器,這不,有孫兒不小了,老夫執掌吏部,不好伸手。可那孩子……”熊浹看著蔣慶之,眼神古怪。

“熊公,你這般看著我心慌。”蔣慶之說。

“老夫那孫兒但凡提及你,總是讚不絕口。”熊浹嘆道:“老夫的話他一概不聽,只說……長威伯十餘歲便從軍,我今年十七,也當從軍報國。聽聽,要從軍!家中人都反對,可那孩子卻執拗……這不,想請你勸說一番。”

蔣慶之笑了笑,“人呢?”

熊浹朝左邊揮手,“過來。”

左側釣位那裡,一個身材魁梧,滿臉……橫肉的年輕人起身過來,見到了蔣慶之,果然眼中有些熟悉的味兒。

就像是見到偶像般的歡喜。

“熊樓見過伯爺。”年輕人行禮,蔣慶之打量了他一番,“想從軍?”

“是。”年輕人用那種小崇拜的眼神看著蔣慶之,“我讀過您的書!”

“我的書?”蔣慶之納悶,“我的什麼書?”

他沒出過書啊!

“您不知道,如今市面上關於您的書至少有二十餘本。”年輕人提及此事如數家珍,“有寫您少年時在蘇州府的故事,有寫您在東南發配途中帶著官兵剿滅倭寇的傳奇,還有您在京師和嚴黨鬥,在北邊和俺答大戰……還有……”

蘇州府的故事,那就是個莫欺少年窮的版本吧?

發配途中的逆襲,這個版本估摸著受眾會更多。

和俺答大戰,這是此刻說書人最喜歡的一種題材。

還有什麼?

蔣慶之有些怒了,這特麼不是侵權嗎?

不過轉念一想,竟然有人拿自己的事兒為題材寫,乃至於說書,這放在後世至少得是人死了百八十年之後的事兒吧!

“還有什麼?”

蔣慶之絕壁否定自己好虛名,但不知不覺的,語氣就溫和了許多。

“還有……”年輕人撓撓頭,“還有您和沐氏那個小娘子不得不說的故事,還有您和俺答的女兒的私情……”

臥槽尼瑪!

蔣慶之這次是真的大怒了,“這是誹謗。”

“我也是這般認為的,便去砸了那家書店!”年輕人一臉光榮,彷彿是去幹了件利國利民的好事兒。

是個可造之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