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體育課,子牛和翀心在雙槓旁邊。
秋光脆亮,秋雲不動。
子牛雙手緊握雙槓的一根,壓肩膀。她的肩壓得很低,黑直頭髮梳成馬尾,隨重力垂下,最低處低於她臀部的最高點。她的小腿腓腸肌拉得很長,掙脫運動褲,近腳踝處裸露出一段,和裸露的脖頸呼應,對抗重力向上,似乎一直延伸到臀部的最高點。太陽被雲遮住一部分,遮不住的光金子般從雲彩邊緣傾斜而下,一陣風從無何有處升起,操場上的國旗、白楊樹的葉子和她的辮子朝一個方向飄揚這是一種有如神助的少女健康感。
“你知道習燕晚麼,”她一邊撐勁兒問了句翀心,
翀心靠著雙槓,挺意味深長地瞄向她,“怎麼問起他,”
子牛犟著不動情緒,堅持“閒聊狀”,“我身份證他幫我找回來的,肯定得問問吶。”
翀心笑笑,“市公安局局長唄,他我不瞭解,他兒子倒還清楚些。對了,”翀心反身趴在雙槓上,瞅著她笑,“你和他兒子很熟。”
“誰?”子牛這才站穩,超級疑惑看過去,他還有個兒子?我還挺熟?忒亂了
“習佔想,二炮指揮學院一霸。你們關係很好。”
子牛瞄著她,是真想往細裡問,怎麼個好法兒?但是,實在沒臉。一來她和習燕晚的關係一看就是偷偷摸摸,不知道翀心到底知不知道。如果,嗯,她和這個小的也有往來子牛暗自咬死自己!你真是個爛貨!
“好吧,那就說說這個習佔想吧。”子牛裝鎮定繼續問,看著像平常“找記憶”一樣。
這時候翀心也放鬆不曉得幾多,一撐杆兒坐上雙槓,兩腿悠閒晃,看著遠處的秋色,眼裡倒有幾分瞧不起,“這個佔想啊要嚼三天三夜也嚼不完,壞透了,他媽其實又是個孬種,反正我是不待見他。不過,你很喜歡他,”扭頭看向子牛,居高臨下還在打量,又歪頭猜想一樣,“我估摸你是喜歡他的長相,忒舒服的好看,添對翅膀就能當天使飛走了。”
天使!
子牛心裡一噔,
小天使現在特忌諱這個詞。
她如今的狀況是糟到底了!一場車禍把翅膀摔沒了!!再背脊骨那裡疼可不是以前翅膀要掙脫而出那種撕裂的疼,你們嘗過骨頭空空,寒氣往裡灌,針刺削骨一樣的痛法麼,估計無人能嘗,也就她了。
對於這場車禍,子牛記憶全無,只記得醒來時背上壓著一個銅像,好重!等知覺回來,那種重得透不過氣叫她哭喊舅舅,“這是什麼呀!舅舅,拿開!”
只聽見舅舅的聲音,“再忍忍,別哭別叫,省點體力。”
過了一刻鐘,子牛終於知道舅舅為什麼叫她“省體力”了,因為真把那東西挪開,子牛雙背脊骨那裡噴湧而出的鮮血舅舅叫她使勁兒攀附在挪開的那東西上,咬牙再痛再想死也要堅持住,抱緊了,別滑下來
跟一場血洗一般,等背部血滴子淌下最後一滴,虛脫的子牛從那東西上滑落哪還有意識看清那到底是個什麼東西,以及,也不知,其實她背後從蝴蝶谷骨那裡至腰骨,兩個深不見底的大洞
再醒來,
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舅舅慈愛的臉龐,“子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