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成傑嘆了一口氣,也沒再說什麼,轉身上了那輛英菲尼迪,背影落寂,跟著他那保鏢離開了。

袁成傑走後,伊文華才又說道:“媽,那傢伙就是個居心不良的犢子,你為什麼每次都要對他低三下氣的啊!”

“文華,你還小,不懂大人之間複雜的關係,得罪了他,我們又有一大堆麻煩,媽年齡大了,實在經不起折騰。”

伊文華他媽搖了搖頭,沒有再在這個話題上停留,而是轉過頭看向我道:“這是你朋友?還不趕緊請人家進去喝茶。”

我趕緊叫了聲阿姨,還自我介紹起來,說我叫陳讓。

伊文華他媽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接著說道:“你叫我王姨就行了,我這還要去跑步,就讓文華帶你去拳館裡玩吧。”

說完,她就走了,我看著王姨的背影道:“你媽真年輕啊,跟我媽有得一比,不過還是我媽漂亮。”

伊文華心情不美麗,沒接我這茬,而是走在前面,領著我去她家的拳館了。

拳館離我們站的地方不遠,幾步的距離就到了,開在小巷子裡,很不起眼,上面也只是簡單的掛了一個牌匾,寫著“伊家拳館”四個字,牌匾不華麗,但那字型很漂亮,沒有數十年的功底是寫不出這樣有味道的字。

拳館門口坐著一箇中年男子,赤裸著胳膊,手裡拿了根冰棒,滿嘴都是口水,冰棒也基本都化成水滴在地上了,我們一經過那男子身邊,那男子才傻笑的抬起頭看著我跟伊文華,一臉的傻氣。

伊文華也不嫌髒,用袖子幫傻男人擦了擦嘴巴,然後又擦了擦他手,把他手裡只剩下木棍的冰棒給扔掉,接著樂道:“謝叔,又數螞蟻忘了吃冰棒了?教了你多少次了,冰棒要是不趕緊吃,可是會化掉的。”

謝叔還是那副傻笑的表情,沒說話,然後又低頭數他的螞蟻了。

我有點納悶,伊文華就解釋道:“他叫謝帥,年輕的時候腦子受了點傷就成這德行了,不過你可別看他傻,兇起來可要人命,小時候我親眼看過他把弄掉他冰棒的地痞流氓給打得落後流水呢,李爺爺總說謝帥命不好,其實這或許是傻人有傻福吧,至少一輩子,遇到多不開心的事,謝叔總能笑得出來,這何嘗又不是一種福分呢?”

我若有所感的點了點頭,跟在伊文華後面進了拳館,裡面的學生不多,正被一個教練模樣的人訓練呢,而擂臺上,有兩個人在練習對打,歲數基本都是在三十歲左右,不過兩個人的身材都特別好,渾身腱子肉,一個速度特別快,一個接招特別穩,你來我往,打鬥頗為精彩。

不少正在訓練的學生,都偷偷把目光聚集在擂臺上兩個揮汗如雨的人身上,眼裡都是炙熱。

就連我這個門外漢,也看得津津有味,伊文華朝著我說道:“左邊那個叫餘澈,是我們這邊的總教練,一手截擊耍特別溜,光是獎盃就拿到手軟,右邊那個叫葉曉武,你應該聽說過,洪門的四大拳王之一,一雙鐵拳在波蘭區打遍全區無敵手,這丫的算是我們這裡的會員,來這也不是為了學武的,單純就是來找餘澈玩對打,按他的話說,整個城南,同輩之中,除了餘澈,找不出另外一個人可以讓他打得怎麼爽快。”

洪門的四大拳王,我就算沒見過也聽說過,據說當年這四大拳王橫空出世後,就把昔日以打仔出名的義天給壓了下來,現在談起那個幫派最好打,不少人都會說是洪門的這四個拳王,其中葉曉武名聲最大。

這場比鬥可以說是龍爭虎鬥,葉曉武的速度極快,好幾次都能從刁轉的角度進攻,姿勢華麗,並且具有觀賞性的同時爆發力特強,而餘澈相比較起來,就顯得有點穩重了,基本屬於穩紮穩打的那種,每一次都能化險為夷,將葉曉武的攻勢完美的化解。

我正看得盡興呢,一個其貌不揚的老頭出現在我的視野裡,老頭佝僂著後背,看起來有點蒼老,手裡拿著掃把正在掃地,就是掃地的姿勢特別奇怪,別人都是順著掃,他倒好,反著來,好像後背永遠都不會留給任何人一樣。

從年齡上來看,大致是六十多歲,我原本以為就是拳館裡的清潔工,可伊文華卻一臉恭敬道:“那是李爺爺,李如風,我爸的師傅,實力的話,按照葉曉武自己說的,十個葉曉武都不如一個李如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