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咱們要在這兒落腳?”孫小賤問姜姜,他多麼希望姜姜能告訴他不是,他們只是路過這裡。

“對呀,我們就要在這兒住下來。”姜姜說道。

“京城這麼大,難道我們只能躲在這兒嗎?”孫小賤痛苦地問。

“最起碼也要避避風頭,”姜姜說:“這個地方雖然又髒又臭,但它真的是挺安全的。”

那個死變態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到貧民窟來找她。

“我現在知道你為什麼一定要帶著這口破鍋了,”孫小賤瞧了瞧自己手中拎著的那隻鐵鍋說:“因為你早就想好,接下來我們要重新過討飯的日子。”

這隻破鐵鍋是孫小賤做乞丐時候的家當,姜姜和他一路進京都帶著這隻鐵鍋,用它烹飪過很多美食。

等他們來到京城之後,穩定了下來,租的房子裡有鍋灶,自然就不再用這鐵鍋,但姜姜一直也沒有扔掉它,如今這次逃跑出來,姜姜還叫孫小賤拿著這隻鍋。

孫小賤曾經覺得這隻鍋很破舊又太沉,不如扔掉,但姜姜卻執意留下。

“你覺得我們到這來就只能討飯嗎?”姜姜問孫小賤,不等他回答,又繼續說道:“我讓你帶著這隻鍋,不是因為我們要在這裡存身。不要說現在,便是以後,無論你變得多有錢,也一定要留著它。”

“這是為什麼?”孫小賤不解。

“因為它可以讓你記得你自己最初的樣子,當你太得意或不得意的時候,都能想起自己的來路,我覺得每個人都需要這麼一個東西來提醒自己,別忘了自己當初的模樣,也別忘了自己最初的本心。”姜姜說道。

孫小賤還是個孩子,難保以後不會因膨脹而忘本,所以她要留下這隻鐵鍋給他。

孫小賤不是很理解姜姜話的含義,但他沒有再反駁。

兩人走進苦力街,打聽這裡可有房子出租,最後選擇了位於街道中段的一戶人家。

這家人姓穆,一共有三口人:一個年近八十的老祖母,主事的是一個四十多歲的寡婦,再加上一個跟孫小賤差不多大的男孩,名叫狗子。

姜姜看這戶人家還算老實本分,再加上沒有成年男子,穆寡婦手腳麻利,屋子裡收拾得挺乾淨。

她家的房子一共有三間,穆家人住西間把東間讓出來給姜姜和孫小賤住,中間是個堂屋,同時也兼做廚房。

姜姜只是支付了一半的房錢,倒不是沒錢給,而是她明白初來乍到,財絕不可露白。

等簡單的收拾完了,孫小賤躺在炕上望著頂棚直髮呆。

“你怎麼不說話啦?”姜姜發現自從走入這條街,孫小賤就變得格外沉默。

“有什麼好說的,直接縮在這裡做老鼠就好了。”孫小賤儘管盡力剋制,可不滿的情緒還是發洩了出來。

“為什麼說縮在這裡?”姜姜問他:“咱們接下來可是要很忙的。”

“忙?忙什麼?”孫小賤懶得說:“你得罪了人不是要在這個地方藏起來嗎?難道還拋頭露面去做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