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一一頭一次沒哭,也沒堵著丹澤沒完沒了問原因。

她從青玉閣回到府邸後變得異常安靜,晚飯也沒吃,就睡了。

丹澤夜裡回來抱她,也沒反應。

他以為她睡了,沒太在意。

第二天一早,柳一一起來跟平時一樣伺候丹澤穿衣,但早飯沒吃就出了屋。

他以為她嫌菜淡,去廚房拿鹽罐子,再等察覺不對勁,追出去,只見府邸大門開了一半,柳一一早不見蹤影。

丹澤估計她又遇到什麼事,其實從昨天夜裡,就隱隱約約感到小傻子不對勁。

今天早上也是,柳一一很反常,她嘴碎不是一兩天的事,從睜眼開始叨叨叨,丹澤習以為常,突然變得很安靜,倒讓他很不習慣。

“她昨天在青玉閣遇到什麼人沒?”丹澤沒急著出去尋人,而是叫來管家問話。

管家不知出了什麼事,畢恭畢敬道:“沒聽夫人說遇到什麼人,倒是挺快,進去出來,一盞茶的時間都沒有,老奴特意問一嘴,夫人沒說話。”

丹澤似乎猜到什麼,擺擺手,示意下去:“行,我知道了。”

語畢,他叫人備馬,沒去粉巷,而是直奔繡坊的方向。

果然半路找到柳一一,她沒想到這麼快就被找到,站在路邊,像被抓包的小孩低著頭,用靴子有一下沒一下踢腳下的小石子。

她以為丹澤會不高興,罵她或拽她回去,然而沒有,丹澤只是問,為什麼一大早去繡坊?

柳一一心裡膈應“通房丫頭……”四個字,嘴上答得淡然:“沒什麼,我就想去問問掌櫃,有沒有什麼活計,拿回去練練手,免得年過完,手生了,要被師傅罵。”

丹澤沒戳破她的心思,語氣裡也沒有責怪的意思:“就算去繡坊找掌櫃,怎麼不吃早飯?天這麼冷,估計一會又要下雪,你走去走回,弄溼鞋,不冷嗎?”

柳一一搖搖頭,靜默片刻,別過頭,像賭氣又像自嘲:“我是丫頭身子丫頭命,大冷天洗冷水澡都不會發燒。”

“胡說什麼呢!”丹澤皺皺眉,想上去抱,被推開。柳一一往後退一步,保持距離,看一眼丹澤,重新低下頭,平靜道:“你要我做通房,就做通房,不用瞞我也不用騙我,你現在沒人陪,我陪著你就是,等你什麼時候娶正室,我就離開,總之惹不起的事,

我躲開不為過吧。”

丹澤就知道她在青玉閣聽說什麼,緊緊拉住手腕,生怕一鬆手就丟了:“一一,有些事是暫時權宜,如果我能順利回西伯,會把所有事情都告訴你,但現在不行,告訴你,你會招來殺身之禍。”

柳一一掙扎想抽回手,去沒掙脫:“那你現在放開我,放我跟別人過小富即安的日子。”

丹澤盯著她,沒說話。

柳一一會意:“丹澤,你是故意的,你早知道我找媒婆對不對?”

丹澤沒隱瞞:“對。”

“你為了不讓我嫁其他人,就告訴媒婆,我是你的通房丫頭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