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貓撲中文 大概柳一一厲害只剩張嘴了,方才威脅不讓碰,這會丹澤走了,她站在門廊下,呆呆看了會欣長背影,才轉身進屋。

而丹澤心有靈犀在柳一一進屋剎那,轉過頭,映入眼簾是嬌瘦身姿。

他無聲笑起來,眼底透出自己都未察覺的真情和繾綣,轉瞬又恢復冷淡,如雲霧深潭般,叫人琢磨不透。

前後不過兩刻鐘,嚴府大門外站著一個蜜色頭髮的男人,管家傳話沒一會出來,急急把人請進去。

丹澤前腳跨進書房,就看見嚴副御史負手站在窗邊,對著廊簷下一棵若榴木愣神。

“嚴大人,丹某前來不慎打擾。”他身子前傾,作揖行禮。

嚴副御史回過神,請丹澤入座,又叫下人端上茶盅,故意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笑著問:“丹寺卿是稀客,不知前來所謂何事?”

丹澤撩袍正襟危坐在太師椅上,端茶品了口,讚歎好茶的同時微微嘆氣:“有件事,丹某今日來,為一己私慾,厚著臉皮來求嚴大人。”

嚴副御史以為丹澤是來自首,沒想到他卻為大理寺少卿話。

丹澤:“大人,齊佑之事,我思來想去這麼多,良心難安,打算引咎辭職,但卑職想大理寺卿的位置應秉承聖上之意,任人唯賢,齊佑生前在我們面前總誇嚴大人奉公端行,不知大人是否願意做少卿的舉薦人。”

“這……”嚴副御史愣了愣,他上下打量眼前的人,心裡卻諸多疑問。

看丹澤表情,的確真心實意來求他,可嚴副御史納悶,難道少卿和大理寺卿之間真沒嫌隙?

官場混久了,大染缸浸久了,嚴副御史根本不信大義滅親正義之士,曾經那些舉報和被舉報的官員間,哪個不是為己私,為利益,鬧得魚死破。

再反觀這兩位,少卿背地裡檢舉丹澤,丹澤卻矇在鼓裡,臨了為對方著想,四處求人保舉……

嚴副御史五分信,五分不信,話留三分:“丹寺卿,舉薦的摺子由皇上過目,此事重大,容我思考兩。”

“卑職敬候佳音。”丹澤不急,退後一步,拱手行禮告辭。

嚴副御史沒挽留,親自送人到垂花門外,再回到書房,百思不得其解,大理寺玩得什麼路數,如果沒路數,倒顯得丹澤真君子,他們齷齪人。

“備車。”一盞茶喝完,嚴副御史決定去趟紀府,薑是老的辣,沒了老師的指點,紀侍郎成了主心骨。

一刻鐘後,嚴副御史急急忙忙跟著紀府管家進了大宅後院。

紀侍郎見他滿額頭的汗,叫人打水給他擦擦臉,安撫道:“賢侄莫急,細細與老夫來。”

紀侍郎聽完,捻著一縷花白鬍須,略微沉吟,反問:“賢侄如何想?”

嚴副御史一臉愁容搖搖頭:“紀大人,學生若有主意,也不會慌忙火急擾您清靜。”

見紀侍郎遲遲不話,他語速有些快:“大人,學生以為引咎辭職不是重點,重點是我們該不該管保舉?走一個丹澤不足為懼,大理寺卿的位置總有人坐,三司會審時少不得打交道,我們多個熟人總比多個對頭強。”

紀侍郎頷額,嗯一聲:“賢侄想法不錯,只是……”

嚴副御史會意,點點頭:“學生與少卿在公務上有過幾次交集,上次又坐一起喝過酒,此人確有才幹,僅一年從一個掌折獄破格提拔為少卿。”

紀侍郎很快明白過來,問:“是丹寺卿提拔上來的?”

“是。”

“私下與丹寺卿交好?”

“是。”

紀侍郎思忖片刻,想明白丹澤用意,倏爾笑起來:“賢侄,看來丹寺卿引咎辭職,以一力承擔保下屬周全。”

嚴副御史沒聽懂,虛心請教:“學生不才,請大人指點。”

“沒想明白?”紀侍郎捋著鬍子,坦言道,“少卿為何主動舉報?賢侄啊,那不是舉報,是示好,姓丹那子篤定我們不會插手齊家命案。”

不管齊佑死誰手上,溫四自殺或他殺,都與臣相府脫不了干係,而一個刑部侍郎,一個都察院副都御使都與齊臣相關係匪淺,查出結果,齊家這棵大樹動搖,樹倒猢猻散,他們這些同黨同派的仕途也到頭了。

嚴副御史恍然,不甘問:“大人,我們保是不保?”

保,中了丹澤的算盤,如了西伯狗的意。

不保,大理寺證物房的物證不是玩笑,更不是擺設,哪曝光與眾,到皇上面前吃不了兜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