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昱轉頭:“說。”

覃煬問:“你沒死,為什麼不回來?”

覃昱不動聲色往遊廊深處走,簡短道:“回不來。”

“為什麼?總有個理由!”

他話音剛落,冬青突然從暗影裡衝出來,大叫一聲“二爺”,拼命把溫婉蓉推向他。

覃煬猛然會意,幾個箭步,飛奔過去,順雷不及俺耳之勢搶在覃昱前面,一把拉過溫婉蓉,護在身後。

覃昱不惱,陰鷙一笑:“被發現了啊。”

覃煬沒想到溫婉蓉會來,頓時亂了手腳,拉著溫婉蓉本能往後退,冷笑:“老子就說,你他媽發什麼瘋,想起敘舊。”

覃昱不屑道:“玩懷柔?你小子嫩點。”

頓了頓,刀指溫婉蓉:“她死還是你死?”

溫婉蓉心裡一緊,上次雨夜太黑,她只看到身影,這次藉著遊廊下燈籠看清來者。

兩人在身形上差不多,長相頗像,但覃昱比覃煬白一些,額角一道傷疤從上至下,切斷劍眉。氣勢上,兩人完全不同,一個張揚,一個沉穩。

唯一一模一樣是兩人眼底的神情,狠戾及毫不掩飾的殺氣,像兩頭呲牙低哮的惡狼,一觸即發,咬斷對方咽喉。

溫婉蓉心裡畏懼,緊緊抓住覃煬的衣角,小聲道歉:“我就怕牡丹有個好歹,沒想給你添亂。”

覃煬目不斜視好像沒聽見,對覃昱啐一口:“要死也是你死,賣國狗賊!”

溫婉蓉聽著一愣,還沒想明白為什麼罵覃昱是賣國狗賊,覃昱倏爾哈哈大笑。

然後指了指覃煬身後,反唇相譏:“你以為保護蕭氏一族就是忠臣?”

“你知不知道爹怎麼死的?!”

這話問得覃煬一愣,他來不及細想,趁其不備,扛起溫婉蓉迅速爬上游廊頂,抄近路,往老太太院子跑。

溫婉蓉好半天反應過來,喊道:“覃煬,你哥在追我們!”

“我知道!”覃煬罵句操,埋怨溫婉蓉,“老子要你待在祖母那邊,你跑出來幹什麼!沒發現他看你眼神不對嗎!”

溫婉蓉特別冤枉:“我,我怎麼了?”

“他要殺你啊!”覃煬髒話連篇,“老子告訴你,他要殺誰,不睡覺不吃飯也要弄死對方,老子都沒他那個決心!媽的!”

溫婉蓉真心無語:“你殺人殺少了?”

覃煬邊跑邊說:“老子還有得過且過的時候,他是言必行行必果!”

溫婉蓉小聲嘟囔:“說別人,你還不是言必行行必果,說殺誰就殺誰。”

覃煬抹把臉上的汗,大喘氣:“都他媽什麼時候,還有心情跟老子翻舊賬。”

最關鍵,他嘖一聲:“動真格,我未必製得住覃昱,有段時間宋執怕他,都不來府裡找我。”

“為什麼?”

覃煬大言不慚:“他比我們用功啊!”

溫婉蓉頓悟,覃昱是用功好孩子,覃煬是淘氣熊孩子。

一旦好孩子變壞孩子,比熊孩子更可怕。

她腦子轉得飛快,沒想出個所以然,就被推進老太太屋裡。

“進去,別出來!”覃煬在外面吼一嗓子。

溫婉蓉拉回思緒,就聽見外面已經響起利器撞擊的尖銳聲。

覃昱招招下死手,覃煬一刻都不敢大意,決不讓對方踏入老太太屋的門廊下。

兩人勢均力敵,打得難解難分。

但覃煬明顯感覺覃昱沒用全力,可能考慮有祖母在,不敢大動干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