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澤垂眸:“不是嗎?”

溫婉蓉說:“當然不是啊。”

她怕他不信,實話實說:“方才你撞到的姑娘是我養父家親戚,我見她疏於禮數,還請你別一般見識才好。”

丹澤似乎鬆口氣,哦一聲,像是解釋:“在下只是不想惹麻煩。”

“我知道。”溫婉蓉轉頭笑笑,“再說沒必要和兩個姑娘計較。”

丹澤沒說話,一路吃著溫婉蓉買給他的包子,她走哪,他跟哪。

溫婉蓉指著兩邊街道的各色鋪子,告訴他,哪傢什麼東西是招牌,有需要可以叫下人出來採買。

丹澤點頭,一一記下。

溫婉蓉看他一臉懵懂,微乎其微嘆氣,有一瞬,沒覺得自己像跟一個成年人說話,倒像教颯颯一樣。告訴什麼好,什麼不好。

丹澤卻不在乎她看他什麼眼神,他覺得只要能和溫婉蓉單獨相處,做什麼都行。

等兩人到了布莊。

溫婉蓉跟掌櫃介紹丹澤,說是大理寺卿。

掌櫃是生意精,一聽是大理寺的丹寺卿,立刻叫夥計將兩人請到上座,又是端茶送水,又是熱情招待。

溫婉蓉見怪不怪,她正好想給颯颯做兩件衣服。

丹澤則被裁縫叫去量尺寸。

店夥計好事,趁兩人挑選布料,跑到掌櫃那邊,長嘴婦般道:“掌櫃,我記得那個不是覃夫人嗎?怎麼和那個大理寺的丹……”

話未說完,掌櫃就狠狠敲他一下:“噓!噓!大理寺的人也敢議論!想不想活了?!你不想做趕緊走人,別壞店裡生意!”

夥計摸摸額頭,別彆嘴,灰溜溜做自己的事。

溫婉蓉因為要趕著回公主府,把颯颯的衣服料子挑好後。跟丹澤打了個招呼便離開。

丹澤點點頭,要她先去忙。

但溫婉蓉走後,他臉色立即冷下來。

她趕著回去做什麼,丹澤心知肚明。

不就回去伺候武夫嗎?

掌櫃不知道他的心思,就發現臉色變了變,生怕伺候不周,被大理寺找麻煩,賠笑道:“丹大人,幾件衣服,不足掛齒,本店小小意思還請大人笑納。”

丹澤心情不好,看什麼都不順眼,淡淡道:“掌櫃這是賄賂本官的意思?”

掌櫃忙說不敢,話鋒一轉:“丹大人莫誤會,您明政廉潔,想必公務繁忙,過兩日衣服做好,送到府上,一併結賬即可。”

丹澤說不用,他到時親自來取。

掌櫃滿嘴答應,心思條條蛇咬人,官場上的人都不能得罪。

而丹澤卻想,他來取衣服,說不定還能碰到溫婉蓉。

事情就這樣過去。

但總有些細枝末節,叫人意外。

自從四姑娘從丹澤那訛了錢,早把此人拋諸腦後。

她不知道丹澤的身份,但看他一頭蜜色頭髮,就知道不是中原人,加上其貌不揚的麻布衣服,打心裡呲之以鼻。

在她眼裡,異族都是販賣到燕都的奴隸,比粗使婆子、雜役還低賤,至於為什麼能堂而皇之出現在大街上,她猜憑藉那張俊美的臉,八成是哪個府邸的清倌,討得主子歡心。

倒是四姑娘身邊的兮香,從那天與丹澤一面之緣後,印象極深。

她長了十幾年,從未見過如此俊美的男人,而丹澤不論尊卑的謙和態度,一下擄獲她的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