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一會。覃煬輕手輕腳進屋,先去西屋看了眼熟睡中的孩子,又跑到東屋找溫婉蓉。

他坐在床邊,背對著她,語氣聽不出喜怒:“這段時間府裡太鬧,我要下人都別來吵你。”

溫婉蓉嗯一聲,說知道。

接下來,兩人相對無言。

覃煬看著西屋。嘆息一聲,兩人說什麼呢?他以前在粉巷哄姑娘的手段,到溫婉蓉這裡全部失效。

兩人吵過,鬧過。和好又吵,吵到現在升級到動手。

他不愛她嗎?

愛。

但愛的同時包含很多其他慾望,比如佔有、控制,以及見不得別人覬覦他領地裡一分一毫。

溫婉蓉看著他筆直背影,同樣嘆氣。

她想,從最開始兩人兩兩生厭,到後來相愛,再到各種吵。和好,又吵,翻來覆去,不累嗎?

她儘量避免矛盾。到頭來紙包不住火。

有一瞬,她真的動搖過,所有的事換作丹澤,會像覃煬這樣嗎?

肯定不會。而且會無比珍惜吧。

再往深想,以丹澤的性格,估計很多過往要改寫。

然而一切都是空想,也只能是空想。

溫婉蓉收回思緒。問覃煬:“你怎麼這個點在府裡?今天不用進宮嗎?”

覃煬說不用,稍作停頓,他又道:“宮裡都安排好了,我回來休息幾天。”

到底是他休息,還是回來陪她。

話不說透,各自心裡有數。

溫婉蓉對他態度緩和幾分,不像前些天冷冰冰:“你不去,杜皇后知道不會為難你嗎?”

覃煬說不知道。

反正他做好最壞打算,大不了覃家的武將名門世家到他這裡結束。

為了一官半職,被人打了左臉,再伸右臉主動捱打的隱忍,他做不到,這輩子都別想。

所以他既不懂齊駙馬戴綠帽還裝作不知道的窩囊,也不懂丹澤為了上位,被女人天天騎頭上的滋味。

在他眼裡都有病,好好日子不過,給自己找不痛快。

轉念,他覺得自己愛操心。

他好過嗎?

也不好過。

“溫婉蓉,乾脆我辭官,帶你和颯颯搬到揚州去吧,反正答應過你們,下揚州玩。”他大喇喇躺下來,枕在溫婉蓉腿上,無比認真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