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想回去,餘光倏爾瞥見一個身影過來,以為是覃煬,想都沒想,興高采烈跑過去,叫了聲“覃煬”。

對方一愣,停住腳步,聲音帶著一絲不知哪裡的口音,恭謙道:“在下大理寺少欽丹澤,不知夫人是?”

話音未落,又一個煙花在空中炸開,一瞬的亮光照亮兩人的臉。

溫婉蓉看清對方,俊俏深邃的五官。與中原人不同的褐色瞳孔和蜜色頭髮,長得比女人還精緻的白皙臉龐,穿著寬領十花繡紋的絳紫官服,三分陰柔,七分陽剛。

這次換她一愣,不是因為對方過於俊美,而是這張臉在哪裡見過。

在哪裡?

她努力回想所有見過人臉,忽而想起來。

“你,你,你不就是!”溫婉蓉睜大眼睛,驚訝道,“我記得你,時隔幾年,你竟然考取功名,當上大理寺少卿,真不簡單!”

“夫人謬讚。”丹澤嘴角揚起一抹不易察覺的苦笑,“沒想到夫人還記得在下。”

“記得,記得!”溫婉蓉沒想到皇宮遇故人,樂得不行,以為對方也是來看煙火的,“今天宮宴,你怎麼跑這來了?現在應該正開席吧。”

丹澤笑笑,避開她的問題:“是正在開席,可夫人不也一人躲在這看煙火嗎?”

“我不一樣。”溫婉蓉笑呵呵道,無比感慨,“沒想到,真沒想到,當初一碗粥。竟施給未來的大理寺少欽大人。”

丹澤作揖行禮:“夫人救命之恩,在下沒齒難忘。”

“不存在什麼恩不恩的,”溫婉蓉忙搖搖手,要他不必在意:“當初少不更事,見不得以多欺少,才多送兩碗粥,舉手之勞。”

丹澤眼底透出真誠的笑意:“夫人,未來有用得上在下的地方,儘管開口。”

溫婉蓉對大理寺沒好感,乾笑兩聲:“不用,不用,我沒什麼可麻煩你的。”

對方會意,自嘲地笑道:“也對,大理寺不是什麼好地方。在下失言。”

與覃煬完全兩種感覺,丹澤是潤葉細無聲,眼底總像藏在隱隱憂鬱和謹慎。

溫婉蓉猜,大概是早些年他還是難民時留下的痕跡。

兩人沒有過多言語,簡短寒暄後,丹澤先行離開。

溫婉蓉看著他的背影,笑這個世間太小,兜兜轉轉把認識的人都糾集一起。

還在想,冷不防覃煬的聲音在身後響起:“發什麼呆?”

溫婉蓉轉頭,高高興興跑過去,急於分享剛才的開心:“我剛剛在碰到一位故人,你說巧不巧,他曾是我施粥的一個難民,沒想到幾年後竟成了大理寺少卿。”

“大理寺少欽?”覃煬聲音沉了沉。很快猜到來者,“姓丹的?”

溫婉蓉一怔:“你怎麼知道?”

覃煬冷哼:“老子手鐐腳銬就是他命人銬的。”

沒想到看起來俊美和善的丹澤,是個鐵腕之人。

溫婉蓉沒敢再說什麼,免得引起覃煬不快,岔開話題:“你去了好久,我以為你會陪我一起看煙花,最後變成我一個人看。”

覃煬倒打一耙:“鬼叫你今天這麼漂亮,到處勾引人。”

溫婉蓉不樂意:“哎呀,人家漂亮還不是為了給你長臉,哪有勾引人!”

覃煬把她一拉,轉身走:“行了,行了,快點跟老子回去,別到處招搖!”

溫婉蓉聽出來他緊張她。不由笑起來,故意氣他:“你以後對我不好,我就穿得美美的,出去勾引人。”

“你敢!”

“你再找小姑娘,看我敢不敢。”

覃煬腳步一頓,轉過身,臉一沉:“溫婉蓉,你再說一遍?”

溫婉蓉笑嘻嘻貼上去,摟住他脖子,趁四下無人,主動吻上去。

覃煬馬上反客為主,把她按在牆上,粗魯又霸道,直到她舌頭被咬疼,唔了聲。

“又咬破了。”溫婉蓉口裡瀰漫一股淡淡鐵鏽的味道,推開他,小聲抱怨,“你好討厭,每次都這樣。”

覃煬哼一聲:“你敢勾引人,就不咬舌頭,是拔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