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婉蓉看他準備起床拿藥,說句我自己來,就把藥瓶子拿到手裡,坐在椅子上,彎腰給微微腫起的腳踝抹藥,邊抹邊說:“覃煬。我跟你商量個事,好不好?”

覃煬抓住彌補的機會:“好,你提什麼條件,我都答應你。”

溫婉蓉把藥瓶塞好,放在桌上,認真地看著他,緩緩道:“你知道,我現在孑然一身,除了覃府,再沒有牽掛的人,更沒有硬實的孃家做靠山,算我小小的要求,你能不能別欺負我,當然我肯定會好好伺候你。”

說這段話時,她做好從今往後破罐破摔的生活。

她想。自己遲早會人老色衰,到時覃煬還會不會像現在這樣寵她,亦未可知。

何況,他的寵,她有點接受不了。

見覃煬臉色變了變,溫婉蓉好聲好氣說:“我沒有逼你的意思,就是跟你打商量。”

“你這是商量?”覃煬就覺得她小題大做,話不好聽,“至於嗎?摔一跤,跟老子上綱上線,是老子推你的?你自己踩到裙子,怪老子?都跟你說了,我有傷,拉不住,你覺得老子欺負你?欺負你,把你養這麼胖?!”

溫婉蓉做完小月子,藥食同源,好吃好喝供著,人豐潤不少。

她低頭看了眼新做的裙子,點點頭:“我天天陪你吃宵夜,是長好了,你喜歡胖的還是瘦的,我照你的要求改就是。”

“改個屁!你今天來勁是吧?”覃煬火跟著上來,自從他吃過溫婉蓉的軟釘子,就知道她看起來是忍,其實是油鹽不進對著幹,再等有朝一日找到機會爆發。

溫婉蓉依舊平靜態度,低頭說:“我答應過祖母,再不跟你吵架,你能不能不吼人。”

“不能!”覃煬就看她犟到什麼時候。

溫婉蓉翕了翕嘴。還想說什麼,外面響起敲門聲,說送食盒來了。

溫婉蓉把食盒拿進來,也懶得再跟覃煬說話,把小几架在床上,又把菜端出來,碗筷擺好,退到床邊,默默站好。

覃煬瞥了眼菜,轉頭看向她,臉色陰沉:“老子不吃,撤走。”

溫婉蓉不動。

覃煬心想今天真槓上了,重複剛才的話:“溫婉蓉,老子說不吃,撤走聽不懂?”

溫婉蓉依舊不動。也不說話。

覃煬真煩了,不管傷不傷,起身把人硬拽過來:“老子要你撤,你不撤,行,這些菜你吃,都吃乾淨,免得老子白得一個欺負你的名頭。”

他邊說邊把碗筷擺到溫婉蓉面前:“吃啊!”

溫婉蓉一言不發,拿起筷子,開始一口一口吃前面一盤菜,嘴巴吃得??囊囊的,皺著眉嚥下去,吃完眼前一盤,再吃下一盤。

吃到後來,覃煬服了氣。

“行了。別吃了。”他語氣稍緩,抓住她拿筷子的手。

溫婉蓉嚥下嘴裡的,嘴角沾滿油,看向他,蹙了蹙眉,想哭,又憋回去,說:“好,我聽你的,你說不吃,我就不吃。”

頓了頓,她問他:“你晚上要不要宵夜?我去叫小廚房多做一份。”

溫婉蓉不哭不鬧,甚至沒有一句不滿或責問,就靜靜地看著他,等待他的回答。

任誰看了。都會心疼。

覃煬拉住她的手,眉頭微皺:“溫婉蓉,你哪都別去,聽我說,你有什麼不滿就說出來,哭出來,別這樣。”

“我沒什麼不滿。”溫婉蓉先看看他的手,轉而看向他的臉,四目相對好一會,終於抑制不住哭出來,邊哭邊問,“是不是覺得我軟弱好欺,才無所畏懼的傷害我啊!”

她一哭,把覃煬最後一點脾氣徹底哭崩塌了。

“沒有,沒有,我怎會傷害你。”覃煬趕緊把人拉過來,忍著疼摟到懷裡,極近溫柔哄道,“你知道,我想動又動不了,被關了這麼多天,快煩炸了,也就跟你開開玩笑,覺得開心,不是欺負你,你別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