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是人不是狗,亂咬什麼勁。”覃煬把胳膊上的牙印給溫婉蓉看,悉數她的罪狀,“老子舊傷未好又添新傷,你說怎麼補償?”

小綿羊學二世祖的口吻說:“不是已經天天用肉償嗎?我咬兩口怎麼了。”

跟二世祖玩邪的,就沒有好下場,他把她抓過來,按在軟塌上,邪笑:“你說怎麼了?”

說著,他低頭咬她頸窩,小綿羊又癢又難受,邊笑邊扭動身子告饒。

“別鬧,別鬧,車伕會聽見的。”溫婉蓉快笑岔氣,按住胸口不老實的手,半撒嬌半認真說,“等下回去要見祖母,你還有心情鬧。”

覃煬嘆氣,放開手,仰躺到一邊:“不鬧,就不挨訓?”

溫婉蓉也覺得他冤,趴過來。枕在他胳膊上:“一會我陪你一起去祖母那邊吧,順便去看看玳瑁。”

覃煬不想她去:“大晚上,不睡覺到處跑什麼跑,我去坐坐就回來,你在屋裡準備宵夜。”

頓了頓,又說:“你陪我吃點,把酒備好。”

溫婉蓉知道覃煬很少在家喝酒,要麼特別高興,要麼特別心煩。

眼下,肯定沒好事,她問他:“你在煩玳瑁的事?”

“她死活關老子屁事。”覃煬拿起她一綹頭髮在手裡把玩,“樞密院的事,回去再說。”

溫婉蓉應聲好。

再後面一路。兩人就靜靜躺著,誰也沒說話,各自想各自的煩心事。

進垂花門時,溫婉蓉跟覃煬提議,把狗送回軍營,別養在宅子裡,再咬到人就真不好了。

覃煬說再說,在下一個梅花門和她分道揚鑣。

一個去老太太那,一個先回屋。

溫婉蓉剛剛備好酒菜,覃煬就回來了。

她迎上去,替他解外衣,見他板著臉,想必老太太的話有些重,寬慰道:“從明天開始我多叫兩個丫頭去照顧玳瑁,她跟了老太太這麼些年,沒功勞有苦勞,總歸是條命。祖母再怎麼訓你,心裡肯定向著你。”

“這不是訓誰,向誰的問題。”覃煬坐在桌邊,自顧自倒杯酒,啜一口,又拿起筷子,想想就不痛快,“外面不消停,屋裡也不消停,都吃飽、吃好脹不過,不搞點事不舒服吧!”

溫婉蓉陪坐在一旁,給他夾菜:“祖母肯定認為狗咬人不妥,傳出去不像話。”

覃煬冷哼:“老子牽回來又不是野狗?怎麼誰都不咬,就咬玳瑁?”

他吃口菜接著說:“你見過那晚怎麼咬貓吧,咬人也一樣,掉兩塊肉,沒死算不錯。”

溫婉蓉聽著沒說話,狼青的兇殘,她不止見識過一回,跟普通狗完全不一樣,又撕又咬,不把對方置於死地不松嘴。

覃煬敲敲桌子,示意倒酒,“老子最煩存歪心思的東西,要在軍營,就地正法,廢什麼話!”

“問題這不是軍營。”溫婉蓉順他的話說,“宅邸的事要都像你說的那樣手起刀落,倒簡單了。”

覃煬嫌棄:“就你們女人心思多。”

溫婉蓉調笑:“心思多還不是坐在這裡聽你發牢騷,陪你吃飯,陪你睡覺,給你生兒子。”

小綿羊最近有變壞趨勢。

覃煬揚揚眉:“別的不見你學的快,歪理邪說無師自通。”

小綿羊看著他笑,不說話,心想哪裡無師自通,現成的老師就坐在眼前。

可玩笑歸玩笑。二世祖不開心是真的,連帶床笫之事都一通瘋狂發洩,一輪就把小綿羊弄得叫饒。

激情褪去後,覃煬沒心情來第二輪,就緊緊把溫婉蓉抱著,不想說話,也不想動彈。

溫婉蓉早就感覺出他的不對勁,把被子往兩人身上拉了拉,摟著覃煬的脖子,輕聲問:“你今天怎麼了?在樞密院遇到什麼不開心的事?”

覃煬依舊不說話。

溫婉蓉從沒見過橫行霸道的二世祖也有解決不了的煩惱。

他給她的感覺像困獸,即便獠牙利爪再鋒利,再不可一世,回到現實牢籠,總有無可奈的時候。

溫婉蓉無端端生出心疼,她想高處不勝寒,在享受被人仰望和羨慕的同時,背後伴隨的寂寞和孤獨,誰能體味。

“覃煬,”她抱緊他,柔聲細語地安慰,“我沒有你的能力和本事,但我保證盡最大努力掌管好內宅,伺候好祖母,不會讓你為瑣事心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