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裡很聽他的,屁顛屁顛進府裡忙自己的。

但不知是自己多心,還是被覃煬那句“宮裡邪性”暗示,從這天開始,一連幾天,她總感覺怪怪的。

哪裡怪說不上來,就覺得身後總有什麼東西盯著自己,背脊骨一陣陣發涼。

白天還好,一到傍晚,天快黑的時候,這種感覺很強烈,她幾次猛然回頭,什麼也沒有。

開始她還壯膽多叫兩個丫鬟,陪她去垂花門等覃煬,直到有天晚上聽到窸窸窣窣的聲音後,越想越害怕。

後半夜,打更聲,一聲接一聲,從空曠的街道傳入府內,單調又枯燥。

溫婉被吵醒,覺得口渴,起來喝水。

她看覃煬睡得沉,輕手輕腳從他身邊爬過去,藉著照進屋內月光倒杯水,才喝一半,窸窸窣窣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溫婉蓉手僵了僵,仔細聽,又沒什麼。

她心裡發怵,趕緊喝完水,爬回床上。躲進被子裡睡覺。

剛剛閉上眼,窸窸窣窣的聲音重新響起來。

這次很清晰,像什麼東西在撓門,輕一下重一下,從上至下,明顯是指甲摳進木頭裡的聲音,一點點往門裡挖。

溫婉蓉怕到極點,不管不顧叫醒覃煬。

覃煬被吵醒,?音濃濃問她什麼事。

溫婉蓉緊緊貼他身側,聲音微微發抖:“覃煬,門外有聲音,你聽見沒?”

覃煬迷糊一陣,而後睡著。

溫婉蓉又把他推醒。

他煩不過,翻個身,不理。

溫婉蓉一個勁推他,就是不讓他睡。

“大半夜!幹什麼!”二世祖煩了,坐起來吼。

他一吼,倏爾門外什麼動靜都沒了。

溫婉蓉臉都嚇白了,也不管二世祖脾氣是火山還是冰山,緊緊抱住他的腰,躲在身側,說怕。

覃煬混勁上來:“有老子在,怕屁!”

溫婉蓉指著門口,像怕驚動什麼,哆嗦嘴唇,想說不敢說。

覃煬心裡燒起一股邪火,起身點亮油燈,嘴上開罵,把牆上劍一提,倒要看看什麼妖魔邪祟鬧么蛾子。

他不顧溫婉蓉反對。呼啦一下開啟門。

一股強勁的風捲進來,溫婉蓉躲在覃煬背後,終於看清外面是什麼,數不清綠幽幽的眼睛在黑暗處直勾勾盯著他們。

覃煬不信邪,眯了眯眼,提劍的手鬆了松,又緊一緊,叫溫婉蓉把油燈拿來。

溫婉蓉整個人嚇僵了,聲音發抖,說走不動。

“真他媽沒用!”

覃煬轉身,一手抓過八仙桌上的燈,扔向眼睛最密集的地方,就聽油燈砸碎的聲音,火苗呼一聲,點燃什麼。在空中飄,冒綠光的眼睛頓時消失不見。

“什麼狗逼玩意!”二世祖飆髒話,一聲吼,“點燈!都跟老子起來!”

結果大半夜,全院子的下人都被吼起來。

有人點燈籠,有人點火把,在油燈摔碎的地方一照,倒吸口涼氣。

兩張人形符紙上,躺著一隻剛死不久的黑貓。

覃煬罵句媽的,連夜從軍營拉了兩頭公狼青丟在院子裡。

別說死貓,管他什麼,只要二世祖一聲令下,就開撲,美其名曰“鎮宅”。

鎮宅效果佳,晚上很快恢復寧靜,但溫婉蓉及所有下人,不怕鬧貓妖,就怕被狗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