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婉蓉掃見那人敞開的衣襟內藏著匕首,刀柄的花紋,在北蠻營帳裡見過。

她的心一下跳到嗓子眼,她知道只要叫,奸細手起刀落,見血封喉,連逃命的空隙都沒有。

念頭快速閃過,只能表現正常的樣子,和對其他流民一樣,舀了勺粥,準備倒碗裡。

不知嚇還是怕,粥倒一半,手不自覺抖了抖,滾燙的白粥潑在奸細手上。

對方頓時甩開碗,引來動靜。

“怎麼回事!”駐守的官兵吼道。

那人立即一副唯唯諾諾的神情,跪地拼命作揖求饒。

官兵沒當回事,踹一腳叫人滾。

對方快速逃走。

溫婉蓉見他走了,緩過神,把手上的事交給旁人,轉身去找覃煬。

等覃煬出來,人早已不見蹤影。

“你確定看清楚了?”他問。

溫婉蓉肯定點點頭。

但流民不計其數,找一個人無異於大海撈針。

“覃煬,我是不是把事辦砸了?”她看他臉色,小心問。

“沒事。”覃煬把她拉到帳內,倒杯茶給她壓壓驚,“真是奸細,明天還會來找你。”

“為什麼?我又沒叫人抓他。”溫婉蓉的手微微發顫。

覃煬笑笑,緩和氣氛:“你當奸細都跟你一樣傻,稍微不尋常都會引起他們警覺。”

溫婉蓉頭一次覺得自己挺傻,問怎麼辦。

覃煬叫她不用擔心,反正明天最後一天,照常施粥就行,完事就能回燕都。

溫婉蓉心有餘悸點點頭。

兩人吃過午飯,覃煬有事,叫溫婉蓉自己回客棧午休。

溫婉蓉覺得她在他身邊幫不上什麼忙,就回去了。

汴州城內與城外比起來,雖秩序井然,但氣氛壓抑,如臨大敵,百姓似乎怕流民湧入哄搶,閉門閉戶不說,連多數鋪子都關門歇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