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憲成當日就準備把奏報和奏書派人送往京師,孫元化卻拒絕在奏報上聯名,他自己另外寫了一封奏書,詳細向朝廷說明了孔有德叛變和平叛的經過。

雖然徐憲成等人勸說不必如此,可孫元化卻執意這麼做,他雖心中感激徐憲成等人,但卻知道自己的錯誤,並不想把功勞攬到自己身上,更不願意分徐憲成等人的功。

錯了就是錯了,孫元化這點擔當還是有的,而且整個萊登包括山東差一點因為自己的原因釀成大禍,清醒過來的孫元化不想掩飾這個事實,更不希望徐憲成為了幫自己捲入麻煩之中。

自己的問題自己承擔,朝廷怎麼處置自己都行,對此孫元化下了決心,徐憲成也是無可奈何。

不過徐憲成在給京師送奏報和奏書的時候還給京師那邊寫了信,把萊登的情況在書信中告知,懇請他們為孫元化在崇禎皇帝面前說些好話,以避免崇禎皇帝過於問罪於孫元化。

其中最關鍵的為兩人,一人是孫元化的老師徐光啟,還有一人是現在的首輔周延儒。大家看的沒錯,眼高手低的崇禎皇帝又換首輔了,前一任首輔幹了沒多久就被崇禎皇帝給一腳踢出了內閣,現在周延儒成為了首輔。

把奏報和奏書送出後,徐憲成接下來的事就是如何處置孔有德這些遼將。

其中孔有德、李九成父子和其他幾個隨孔有德一起反叛的遼將問題很好解決,他們的罪責是明明白白的,身為大明將領,卻起兵造反,禍亂地方,事實擺在那邊,容不得他們狡辯。

但耿仲明等人就麻煩些了,雖然孔有德在開戰前給張燾寫信,拉攏張燾一起攻擊張可大,還說出了等擊敗張可大後,聯軍北上,然後聯絡耿仲明一舉拿下登州城的打算。

雖然徐憲成手中有孔有德的親筆信,但這也僅僅只能證明耿仲明和張燾等人有嫌疑而已,並不能證明他們真的勾結在了一起。

當徐憲成拿著孔有德的親筆信去見耿仲明和張燾這些遼將的時候,耿仲明和張燾頓時大喊冤枉,口口聲聲說這只是孔有德的一廂情願,無非是因為同僚的緣故才寫的這信。

他們身為明將,深受朝廷厚恩,怎麼可能跟著孔有德背叛呢?何況現在只有孔有德的信,他們一沒看見孔有德的來信,二也沒半分要跟著孔有德叛亂的想法,如果僅僅因為這一封信就說他們意圖叛亂,這不就是莫須有的罪名麼?

尤其是耿仲明更是大叫冤枉,他說自從孔有德叛變以來自己從未和孔有德有過來往,更沒有私下溝透過。對於孔有德信中所說的一概不知,更是驚愕莫名,如果他知道孔有德居然拉攏自己造反,那麼他會毫不遲疑拒絕。

雖然他和孔有德是義兄義弟,但私人交情又如何比得上國家大義?他耿仲明雖沒怎麼讀過書,可忠義這兩字還是明白的,假如這種事真的發生,耿仲明必然大義滅親,也不會跟著孔有德一條道走到黑啊!

不僅是耿仲明,就連張燾也是這個態度,當著徐憲成的面咬牙切齒把孔有德痛罵一頓,還指天發誓自己和孔有德這樣的反賊不共戴天。

對於他們的態度,徐憲成早就有所預料,畢竟他的判斷僅僅只是預判罷了,而且耿仲明和張燾等說的也沒錯,眼下僅憑這封信和孔有德的交代,並不能把耿仲明等人和孔有德扯上關係,更不能真正確定他們私下勾結意圖謀反。

但這種事說沒有半點可能打死徐憲成都是不信的,而且徐憲成也不敢嘗試,因為一旦這麼做了後果極為嚴重。不過現在事實如此,徐憲成也無法直接處置這些人,哪怕他手裡有著王命旗牌,完全可以先斬後奏,但徐憲成不是袁崇煥,對此徐憲成在之後給朝廷的奏摺中也詳細說明了這點,對於這些人如何處置,徐憲成最終還是交給了朝廷或者說崇禎皇帝來決定。

事情到這個地步,吳橋兵變已經平息,萊登的安危也徹底解除,接下來就是應該處置後續問題了。

但徐憲成萬萬沒有想到,當他正在登州做後續的一系列安排,同時等待朝廷回覆的時候,一件讓人想象不到的事發生了,而且這個訊息令徐憲成驚愕萬分。

“你說什麼?”徐憲成錯愕問道。

當來報的人重複了一遍後,徐憲成這才相信自己的耳朵沒出問題,可同時也是詫異萬分。

“劉宇烈和王道純正朝萊登進軍?還出兵攻擊了萊登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