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坐大船,不像小船那麼晃。”照破筐的興致極高,“您老平日裡只是忙也該散散心才是。”

“大船小船我都坐不得。”張媽說,“你若實在非要拉我去,我也只在岸上看景罷了。”

夏嬤嬤聽了張媽的話,不由得更是懷疑。前些日子她問張媽年輕時的經歷。

張媽曾經跟她說過,自己從養母家逃出來之後,是上了一條茶商的船的。

在船上當了好幾個月的婢女,後來才又輾轉到他鄉。

既然是這樣,她就不應該暈船才是,否則怎麼能在船上生活好幾個月呢?誰會允許一個暈船的丫頭在船上伺候?那不是給自己添堵嗎?

張媽如果不想去遊玩兒,儘可以找別的藉口,可她又沒有完全說不去,只說自己暈船,寧願在岸上看景。

這時張媽回身剛好看到了夏嬤嬤,夏嬤嬤極其自然地走了進來說道:“老姐姐忙著呢!我過來想找找有什麼東西能墊補一口,我們娘娘午膳的時候頭暈,沒好生吃,這會兒又有些餓了。”

“倒是還有兩盤點心,如果不嫌棄的話,你拿到蒸籠上熱一熱,給娘娘端過去吧。”張媽指著那邊的點心說,“若等我做好新的,只怕也得一個時辰以後了。”

“這個就很好。”夏嬤嬤說著把那盤點心端了起來,“也還不是很涼,溫著呢!回去再沏些熱茶也就是了。”

她急著回去向惠妃報信,所以來不及熱點心,直接端著那盤就走了。

“怎麼?你現在也覺得她可疑了嗎?”惠妃聽完夏嬤嬤的話,有些急切地問。

“是啊,娘娘。不能完全說不是巧合,可是這巧合也叫人覺著不放心。而且她又何必撒謊呢?一個人撒謊就是要遮掩什麼,如果她身份清白的話,她沒有必要向我撒謊。”夏嬤嬤說。

“我近來越發覺得心神不寧了。”惠妃沉沉地嘆了口氣說,“如果真的是我猜想的那樣,那可就糟了。”

“娘娘打算怎麼辦呢?咱們現在在山上,做什麼都不方便。”夏嬤嬤說。

“我得儘快想法子回宮裡去。”惠妃已然打定了主意,“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不管怎麼樣,我也不想讓溫鳴謙進董家的門。”

“娘娘說的不錯,別管她是人是鬼,都先把她的後路斷了,才能高枕無憂。此時您應該如何回宮呢?”夏嬤嬤有些犯愁,“這事兒要不要跟大公主商量商量?”

“千萬不能讓她知道,那孩子沉不住氣的。”惠妃連忙制止,“她的脾氣你還不知道嗎?小不忍則亂大謀。

回頭我就裝起病來,把訊息遞迴到宮裡,皇后娘娘多半就會招我回去了。

記住,這件事只有咱們兩個知道,不能再告訴別人了。也不知道長公主和他們是一夥兒的,還是也被矇在鼓裡。為了以防萬一,也不能讓她看出端倪來。”

惠妃定好了主意,就在這天開始裝起病來。

夏嬤嬤則四處宣揚,惠妃病的厲害,在山上住著怕是不成。

過了兩天就打發人進宮向皇后請示,讓惠妃儘快回宮來調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