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入夏,溫鳴謙也已搬入趙王妃賞賜的宅子。

此後不久長公主認她為義女。

這兩件事在京城掀起軒然大波,幾乎到了家喻戶曉的地步。

原本都以為溫鳴謙離了宮家,如同失巢的燕子。可誰想,人家倒往更高的枝兒飛去了。

這是劉翠依到她這裡來做客,因為還在為周敬三服喪,所以穿的很是素淨,氣色倒是十分的好,肚子已經很大了,行走坐臥都得有人扶著。

“再有一個多月就該生了吧?你現在覺著怎麼樣?”溫鳴謙笑著問她。

“除了能吃也沒有什麼,就是夜裡翻身很費勁,不過想想再有一個多月就生了,也挨不了太久。”劉翠依一面摸著肚子一面說,“姐姐喬遷,我是特意來道喜的。”

“什麼喜不喜的?也不過是換個地方住。”溫鳴謙不在意,“想來你如今在周家的日子算是太平了,沒有人再找你的麻煩吧?”

“他們自然不會難為我,畢竟如今難為我就是難為他們自己了。”劉翠依笑了笑,“說起來倒也好笑,我前些日子還在街上碰見柳煥春了。她瞧見我倒沒說什麼,只是下死勁地瞪了幾眼。我才不放在心上,笑笑就過去了。”

“她那種人天生是吃不得虧的,在你這裡栽了跟頭自然不甘心。”溫鳴謙說,“不過她抓不到把柄,自然也就無可奈何。”

“如今姐姐風頭正盛,想來她也不得不收斂。”劉翠依一面輕輕扇著扇子,一面說,“我可是聽說她前些日子她跑到趙王妃跟前去說姐姐的不是,倒讓王妃搶白了她一頓,說她來說是非者,必是是非人。沒得叫人笑話。”

正說著桑珥端了一盤剛熟的梅子過來,個個都有核桃大,帶著一層細細的絨毛,令人垂涎欲滴。

“我記得你喜歡吃梅子的,”溫鳴謙對劉翠依說。

“我喜歡吃這種黃綠的,熟透了的不好。”劉翠依朝桑珥笑了笑,伸手從盤子裡拿出一顆半熟的梅子,先是嗅了嗅,然後才咬了一口。

桑珥看著她圓滾滾的肚子,忍不住有些愣神。

她到現在還是難以想象,劉翠依肚子裡的孩子居然是她舅舅桑三羊的,這兩個人真是的,原本是風馬牛不相及的,居然滾到了一張床上。

等她再醒過神來,發覺劉翠依已經抓住了她的手,正往自己的肚子上摸去。

“你摸摸看,他這會兒正踢我呢!”劉翠依絲毫也不覺得難為情,哪怕桑珥對她和桑三羊的事情心知肚明,甚至多少有些彆扭。

桑珥有些害怕,甚至想要縮回手,可是劉翠依卻很堅決地把她的手摁在了自己肚子上。

“咦,他真的在踢!”桑珥一下子就感覺到了,“他可真有勁兒!”

“等他出生了,你可以抱抱他。”劉翠依看著桑珥溫柔地說,“他一定會很喜歡你。”

桑珥也不知道為什麼,聽了她的話自己的心忽然變得異常柔軟。是啊,他們是有血脈聯絡的,這孩子是她的表弟呢!

“桑珥,你去跟吳嬸說,午飯再添一道燕窩糕,一道鮮魚湯和冷切羊肝。”溫鳴謙說的都是劉翠依愛吃的。

“還是姐姐疼我,我在周家總要裝樣子吃素,”劉翠依道,“也只有來你這裡才能開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