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氏正在做美夢的時候,家裡下人失魂落魄地跑了回來。

“夫人,不好了!老爺……老爺被收監了。”這僕人是專門跟著崔榮的,今天一早崔榮還好好地到衙門去,誰想卻回不來了。

冷氏聽了大驚:“你說什麼?老爺被收監了?!為什麼?”

“小的聽的也不甚清楚,好像是說什麼賄賂上官……”大冷的天,僕人額頭上都是汗,“說是朱輝早朝遞的摺子……”

“這……這朱輝是瘋了嗎?怎麼咬住了咱們?”冷氏想不通,她丈夫不過是個從五品官,連上朝的資格都沒有,朱輝參他做什麼?

“反正小的聽說的就是這樣,夫人快早些做打算吧!都知道朱輝這人是最不留情面的,”滿京城誰不知道朱輝,敬他的人說他是正直忠臣,恨他的罵他是瘋狗,咬住了死不鬆口。

崔家根基淺,又被朱輝參奏,結局多半好不了。

冷氏猛地站起身說道:“快備車,我要去鳳仙侯府。”

她現在能想到的只有鳳仙侯,雖然他們未必能幫得上忙,可不管怎麼說也要掙扎一番才行,不能就這麼坐以待斃。

“夫人,”僕人看著她一臉難色,“盧侯爺也一同被參奏了,而且罪名更大……”

聽了這句話,冷氏徹底懵了,她彷彿被抽空了所有力氣跌坐在椅子上。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冷氏好像痴傻了一般,嘴裡不斷的重複著這句話。

“夫人,您多保重。小的……小的這個月工錢也不要了。”僕人咬了咬牙說,“我還有一家老小要養,且去別處再尋差事了。”

到此時僕人也慶幸自己賣的不是死契,崔家賣死契的僕人並不多,其餘的人還都能有幸脫身。

此時鳳仙侯府早亂了,可沒有人給崔家報信,所以崔家是後來才知道的。

盧夫人本來就很胖,一著急痰湧了上來昏厥過去,好在被人救醒了。

“快把大少爺要叫回來,商量著怎麼個法子能把侯爺救出來。”盧夫人哭道,“這真是天降的橫禍呀!怎麼會這樣呢?”

到了此時她都不反省自家所作的孽,還覺得命運不公。

相比於這兩家的慌急懊喪,溫鳴謙堪稱從容靜好。

“娘子,東南角的那株梅花開了,雖然只開了一兩枝,可是真有精神,娘子不去賞玩嗎?”傲霜高高興興地走進來說。

“我昨日過去還沒見有動靜呢!”桑珥也覺得新鮮,“今天就開了。”

“賞梅最好的時候一是清晨,二是黃昏,三是月下。”溫鳴謙說,“不如等到黃昏時候咱們吃過了晚飯再去觀賞,必然別有一番趣味。”

“和娘子在一起總能學到許多風雅的事。”傲霜一點兒都不覺得自己是在做下人,她每天都能學到很多,便是花錢請師父也未必能學得這麼周到。

“那我去備一壺素酒,”桑珥說,“賞梅花的時候,阿孃喝上一兩盅也可去去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