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氏到了鳳仙侯府見到了盧夫人,便委屈地哭訴了一番。

盧夫人此時心中自然也是失望的,不由得懊喪地說:“只能說他們兩個人緣分不湊巧,這本也不是強求的事。原來你同我說起,我就一再囑咐你須得姑娘自己樂意。你我們家可是絕做不出強人所難的事,如今鬧成這樣,叫外人聽了,還以為是我們強逼著你們姑娘削了頭髮做姑子。”

冷氏忙說:“這怎麼能怪你們呢?那孩子原本是點了頭的。誰知道半路來了個亂攪的,生生把個好姻緣給攪散了。”

鳳仙侯夫人與溫鳴謙不過數面之緣,相交不深,聽了她的話皺眉道:“這個姓溫的還真是個惹事精,她自己舍了丈夫住到尼庵裡去就罷了,怎麼還把個年輕女娃兒也哄得出了家?這不是造孽嗎?”

“誰說不是呢?若不是她挑唆我家二姑娘,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姑娘家哪有膽子違逆爹孃出家?連個招呼也不打。這還像話嗎?以後可得叫各家的姑娘媳婦離她遠著些,否則都叫她給帶壞了。

依我看那姓穩的很有些妖邪在身上,您想啊,她當初無端被趕回了霜溪,一去七年。回來不上幾個月宋姨娘就小產死了,況且之前還死過一個庶子的,不是她害的還能有誰?隨後又無緣無故的和離,誰會如此怪異行事?”

冷氏更是編排了一大篇壞話。

她是存心要敗壞溫鳴謙的名聲,便捕風捉影信口開河。

鳳仙侯夫人對溫鳴謙自然是不滿的,可也不願意聽她一味地說這些話,因此便有些意興闌珊。

“說到底這二姑娘出不出家是你們的家事,我一個外人也不好說什麼。只能說各家有各家的難處,家家有本難唸的經吧!像我們家,人家高人早給掐算過了,若是到明年九月慎之還不能成親,可是有血光之災的。”盧夫人憂心忡忡道,“你若是有合適的,不妨再幫我們提一提,就當是做善事了。”

“夫人說的哪裡話?你們府上的事我看得比我們家的事還重要呢。”冷氏急忙獻殷勤,“好歹您別怪我就成,不是我存心要把事情攪黃的。”

她今天來,最要緊的就是消除盧夫人對自家的成見,把禍水引到溫鳴謙身上。

兩個人又說了幾句話,冷氏便提出了告辭。

上了車,她並不急著回家,而是讓車伕去了另外一個地方。

到了一處宅子前,冷氏下了車,一個人躲躲閃閃地走了進去。

屋裡一個五旬上下的男人正在雕刻一枚田黃印章,冷氏輕手輕腳走到近前,捏著嗓子叫了聲“侯爺”。

原來這人不是別人,就是鳳仙侯盧固。

“怎麼,親事黃了吧?”鳳仙侯笑了一聲,放下刻刀。

“侯爺,人家心裡都亂死了,你還打趣呢。”冷氏一歪身坐在鳳仙侯懷裡,她今年三十出頭,正是風韻猶存的年紀。

她和鳳仙侯暗通曲款已有兩年,這處宅子就是他們幽期密會的地方。

可縱然她爬上了鳳仙侯的床,卻依舊不能讓丈夫留在京城。

一來鳳仙侯頗懼內,一應大事都得夫人點頭,二來鳳仙侯也只把冷氏當個玩物,並不真正為她出力。

想來她不過是個略有幾分姿色的有夫之婦,當初是她自動送上門的,而自己又是個來者不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