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掌事嬤嬤的話,許母愣在那裡。

她沒關心嗎?

她不由得把剛才的話回想了一遍,似乎……確實沒問過許晏舟的情況。

掌事嬤嬤說道:“若換做貴府大公子,夫人第一句會說什麼?”

許母沉默了。

如果是許晏承,她哪裡還顧得上哭,會第一時間衝到兒子身邊去看他的情況,晝夜不眠地照顧她。

掌事嬤嬤見她呆愣在原地,心中嘆了口氣。

意識到不意味著她就會改過來。

偏心這種東西,本身就是心長歪了。

掌事嬤嬤再次催促她歸還婚書。

當著這麼多人,許母還能賴著不還,派人取來婚書,遞過去的時候,她忍不住問道:“老二醒來沒說要見我嗎?”

掌事嬤嬤搖頭,“未曾。”

她帶著人離開了,徒留許母站在原地怔忪。

退了聘禮,取回婚書,這件事京城也人盡皆知。

沒過幾日,許晏舟便從小院搬出,因為北辰王府修繕完畢。

發生了這樣的事,也沒有開府儀仗,一切從簡了。

許晏舟剛剛歸府,流水般的賞賜便到了。

奇珍異寶,金錠銀錠,字畫墨寶,充盈著空蕩蕩的北辰王府庫房。

皇上的賞賜,很直觀表達了對許晏舟的滿意。

許老將軍顯然也意識到這一點,數日不修邊幅將自己關在書房,出來的時候恍若隔世。

他許府,怕是就到這裡了。

到底是老了,腦子糊塗了,這時候才想明白‘北辰王府’的含義,可惜為時已晚。

若是當時主動讓許晏舟分府他住,而不是從許氏除名,許氏和許晏舟守護相望,許氏不僅不會被皇上猜忌,還會更上一層樓。

許老將軍閉了閉眼,他知道不是分府不分府的事情,而是他們對老大的偏袒太過分了,過分到不顧許晏舟的死活,才會鬧到今日這個地步。

許母紅著眼找到他的時候,許老將軍話也不想同她說。

他雖然偏袒老大,但絕不會做出損傷許晏舟一事,許母卻是不同,她是直接逼走許晏舟的人。

此時的許晏舟還不能下地,除了長隨和兩個小廝,偌大的北辰王府連個下人都沒有。

長隨將賞賜造冊入庫後,就出門去牙行了。

許晏舟對北辰王府的熟悉度,只限在寢室的這張床榻。

隨即他發現長隨才離開便又回來了。

“怎麼?”

長隨躬身說道:“回王爺,郡主安排了三個牙行的婆子,已經帶著人過來了。”

許晏舟嘴角頓時壓不住了,“郡主選的人不必再過眼了。”

長隨忙笑道:“小的這就安排下去,您身邊伺候的可要看看?”

許晏舟問道:“郡主可安排了?”

“這個郡主沒安排。”

許晏舟移開視線,“那就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