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薛掌櫃談完,陸棠沒有去小院看望許晏舟,而是徑直回了公主府。

長公主揶揄地看著陸棠,問道:“什麼時候同皇上說收回成命?”

陸棠抿嘴垂眸,須臾之後說道:“殿下,有件事我想先做。”

長公主挑了挑眉,已經猜到她說的是什麼事。

……

許府大門依然緊閉,一輛馬車悄無聲息停在偏門,進了府中。

陸夫人見到許母的時候大吃一驚,向來端莊高貴的誥命夫人,如今眼睛都要哭瞎了,臉上抹著雪花膏都耐不住眼淚的洗刷,已經有了紅痕。

“夫人啊,你莫要傷心!”陸夫人趕忙上前勸道。

許母轉過臉去,不想多說什麼。

她除了傷心更多的是氣惱。

許晏舟真的脫離許家後,她才驚覺自己根本捨不得。

那是自己十月懷胎剩下的骨肉,哪裡是說割捨就能割捨的,可許晏舟態度堅決地讓人無可奈何。

許母除了哭也只能哭。

另外一個,她也惱恨陸棠,若非因她,她和自己的兒子也不會鬧到這般地步。

可再惱恨又如何,現在喊不會許晏舟,她身上‘意圖謀害郡主’的罪名還沒有洗脫。

今日之所以會見陸夫人,便是她來信說有辦法解決這件事。

“你說吧,有什麼辦法?”

失去一個封王的兒子,許母說什麼也不能再揹負‘謀害郡主’的罪名。

她也沒想真的謀害陸棠,只不過想讓她失了名聲,她再好藉機‘送溫暖’罷了。

陸夫人坐近一些,忽略許母臉上的一抹不耐,說道:“棠兒最在乎顏面,尊師重道,若是夫人您出面同她說一說,她定是不會再深究下去的。”

許母眉宇間的不耐更甚,“你的主意便是這個?”

陸夫人搖頭,“自然不是,我覺得夫人可以隱晦地提及聘禮。”

許母眉頭一蹙,“聘禮?”

聘禮已經送到公主府,提聘禮做什麼。

陸夫人笑道:“聘禮是您為二公子下的,如今二公子自請除名,理論上來講,夫人沒有義務再去下這個聘禮。”

她見許母面露惱怒和不悅,趕忙說道:“只是這麼個道理,但咱們都清楚,這一層關係,二公子和您斷不了。”

許母想到此,面色稍緩。

“你到底想說什麼?”

陸夫人輕聲說道:“夫人不放透露出些許收回聘禮的意思,當然不是真的收回,哪個姑娘家不重顏面,更何況她和離過一次,更注重這個。”

“被準婆母收回聘禮,陸棠哪裡拉得下臉面,這之後夫人只要再給她個臺階,不怕她不下來。”

許母眼神閃動。

陸夫人接著說道:“等到她順坡下驢,她留了聘禮,不僅不敢再追究此事,還會幫著規勸二公子,一舉兩得。”

許母沉默不語,頗有些意動。

有些事放在大兒子身上她會很有顧慮,想東想西生怕影響到他,放在許晏舟身上,顧慮就沒那麼多了。

至於陸棠,她壓根就沒顧慮。

想到陸棠一直以來對她的態度,許母有些遲疑,“她會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