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一個鬼鬼祟祟的丫鬟,端著一盆水哎哎呀呀地摔進門。

一盆子水朝幾人潑過來。

謝青禾瞳孔一縮,下意識推開沈昱璋和沈薇寧。

潘秋華和潘文嫣坐得遠沒有波及。

“嘩啦”一聲。

只有謝青禾一人被淋成落湯雞。

……

一桌子珍饈美味涼透,再也沒有讓人大快朵頤的食慾。

謝青禾和沈薇寧回去換衣衫了。

那個“犯錯”的丫鬟跪在花廳外面哭哭啼啼地求饒。

“大公子,奴婢不是故意潑姨奶奶的。”

周媽媽也跪在旁邊,低垂著頭一言不發。

謝家的姨奶奶才剛剛擺出一地的證據,證明已經在府里居住了十幾年的潘氏可能居心不良。

轉頭周媽媽就不見了,潑水的丫鬟還是潘秋華母女院子裡的灑掃丫鬟。

沈昱璋和姨母表妹已經相處了十幾年,除了兒時的母親,他最熟悉的就是潘氏母女。

他不再幾歲沒有依靠的幼童,姑母的市儈他一直覺得不算什麼。

若不是姑母的養育之恩,他爹常年在外,他們三兄妹在這個京城只會更加艱難。

沈昱璋輕嘆了口氣,“姑母,您不必如此。”

潘秋華看著揉著眉心的沈昱璋,心底有一瞬時的慌張。

“璋兒,姑母當年……”

“姑母。”沈昱璋打斷她,“謝家送再多的金銀財帛,也不及您十年如一的陪伴。”

潘秋華先是一愣,隨即反應過來,面上立刻浮現出一副苦笑。

“唉,是姑母糊塗,說到底謝家還是你們的外祖家,斷不了的血親關係,只是姑母心疼你們兄妹才想左了。”

她看了下沈昱璋的臉色,“只要你們兄妹好好的,姑母從未在意過外人是怎麼想的。”

“只是你也看到了,姑母始終只是表姑母,謝姑娘到底是你們孃親的親妹妹,親疏有別,不然寧兒也不會……”

沈昱璋,“您和文嫣安心住著,誰也沒有資格將你們趕出去。”

潘秋華看著他的側臉,眼底閃過一抹光,“有你這句話,那姑母就放心了。”

回到院子,潘文嫣將團扇往榻上一扔,冷著臉坐了下來。

潘秋華將周媽媽趕了出去,“你去廚房看看熱水,咱們這位姨奶奶來勢洶洶,可別怠慢了。”

屏退下人後,才轉頭安慰起女兒,“嫣兒你放心,沈昱璋站在我們這邊,她翻不出什麼花兒來。”

潘文嫣看向母親,“娘,女兒是為您不值,您沒名沒分地在沈家付出這麼多年,現在謝家卻讓一個年輕姨母來京城是何意。”

“您別忘了,國公年初來過信,今年中秋會回京,這可沒有兩個月了。”

潘秋華愣住了,對呀,謝家這麼多年沒有來人,現在三個孩子長大了,卻來了一個和沈復亡妻如此相似的姨母。

沈復看在三兄妹的面子上,現在尚能對她三分客氣。

可一個和亡妻一模一樣的姑娘站在他面前,她還有什麼勝算。

潘文嫣看著母親的表情就知道她已經想到了問題的關鍵處。

她垂眸掩下一片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