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青禾梳洗出來的時候,沈薇寧抱著枕頭已經站在她的寢臥了。

“小姨,我要和你睡。”

她看著小姑娘眼底小心翼翼的希冀,心底泛起陣陣漣漪。

“當然可以。”

兩人躺在榻上,一雙猶如小時候一般柔軟的手挽著她的胳膊時。

謝青禾才覺得自己是真的死而復生了。

沈薇寧靠著她的肩膀,鼻尖的馨香似曾相識。

“小姨,你來了真好。”

謝青禾望著頂上的幔帳,臉上忍不住浮現起笑容來。

對呀,真好。

她抬手摸著女兒的手背,卻在手腕處摸到一處舊傷。

“這兒怎麼有傷?”

謝青禾拉著沈薇寧坐了起來,藉著微弱的月光才看清是一處燒傷。

“什麼時候燒的,怎麼會這麼嚴重?!”

沈薇寧像是生怕被人看到這一處醜陋的疤痕膏一樣,慌忙拉下衣袖。

“是小時候,我只記得很大的火,我出不去。”

“後來我聽哥哥說過一次,是我房間裡的蠟燭倒了才燒了起來,然後沒幾日爹爹就被派去了邊關,府裡沒有大人,怕再次出現這樣的事情,便允許表姑母和文嫣姐姐留下來了。”

謝青禾上前攬住女兒,“你一定很疼很害怕,我應該早點兒回來的。”

沈薇寧覺得心裡劃過一股暖流,“小姨,我早就忘記了,更何況我小時候你也才是十幾歲的小姑娘,你不必自責。”

謝青禾皺眉,“寧兒,我記得你不愛點燈,怎麼會著火?”

“我不記得了,聽哥哥說我那段時間總會害怕,不僅要點燭火入睡,還要姑母陪著。”

謝青禾抿緊了唇角。

寧兒雖是女孩兒,小時候卻比她哥哥更為堅韌,入睡從不需哄睡,更不需燭火。

就連剛剛都是她自己去滅的燈籠裡的燭火。

她扭頭看到女兒樂天的模樣,只能暫時將這事按耐下。

謝青禾想起一直沒有出現的小兒子,“寧兒,昱瑄不在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