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則!”

“端木熙!”

“叔仲平!”

隨著這幾位老人的名字一個個的宣揚出來,那巋然不動的馬車也緩緩的有了動作,從其中走下來一位年輕男子,那男子的身上穿著著青色的袍子,袍子上繡著幾節竹子。

男子面容清俊,眉宇中帶著些平和,看著不像是什麼肆意妄為之輩,反而像是個謙謙君子。

正是陳煜。

如同陳若瀚所說的一樣,陳煜本就不是什麼肆意張狂的人,這一次的肆意張狂也不過是因為要配合李世民等人的計劃——也有一部分是聽了李世民的話,覺著“少年人就要意氣風發”的緣故。、

“見過幾位老先生。”

這幾位都是儒家的大儒們,而他們的姓氏也十分有講究,其中“顏”“孟”“荀”就不必多說了,一位是那位“一簞食一瓢飲回不改其樂”的顏回後人,一位是大名鼎鼎的“孟子孟軻”的後人,另外一位則是戰國時期一人挑(罵翻(遍諸聖的荀子後人。

其餘的幾位也都是“孔門七十二賢”的後人。

除卻孔氏上任家主“孔安”以及孔氏現任家主“孔穎達”,以及“董氏”家主“董無聲”之外,當世儒家大賢全部聚齊!

雖然——天下間的一部分儒學出自陳氏的門下,甚至就連當初的“孟子”經典都儲存在陳氏當中,但.他們依舊是來了。

此來為的並非是什麼政治鬥爭——政治鬥爭是那些年輕人以及京都中人的事情,他們為的只是單純的道統之爭!

甚至這些儒家的弟子中,有幾位還是陳氏子弟。

但他們卻依舊來了。

原因也很簡單,還是那四個字。

“道統之爭”。

只是他們幾個來的目的和其他人不同,其他人是抱著一定要打敗陳煜的目的來的,而他們則是抱著打得過就說明陳煜的學問還沒到家,打不過就說明自己真的不行,也好給陳煜墊一墊名聲的目的來的。

眾人見禮,而後便席地而坐,坐在這大街之上,開始了屬於他們的辯駁。

日頭高高的照耀著這裡,眾人的身上全都出現了一身的汗水,陳煜坐在那裡侃侃而談,引經據典,引用諸子百家先賢的道理與這幾位儒家先賢辯駁。

最先堅持不住的是除了孟、荀、顏三位之外的其他人,他們敗退之後陳煜也沒有追著不放,反而是盡全力的對付著孟、荀、顏三人。

說到最後,陳煜幾乎是站了起來,一手指著天,一手指著地,神色漠然而又充斥著獨屬於陳氏的傲慢。

“就如同這天,就如同這地,就如這人。”

“難道孔子不說這天,這天便不存在了麼?難道孟子不說這地,這地便不存在了麼?難道荀子不說這人,這人便不存在了麼?”

“不。”

“如同荀子所說的,天不以桀紂而亡,不以堯舜而存一樣,這天地之間的“科學”之理也不會因為你們幾個人的反駁而不存在。”

“正如當年的政治家取代了儒家的地位一樣,就如同當年的荀子取代了其餘的儒家大儒們一樣,就如同當年的儒學因為想要存在,所以聽從了屬於“董仲舒”的改造,吸收了道家法家陰陽家名家五行家等諸多流派的思想一樣,凡存在皆有道理。”

“凡要用,皆為有用。”

“這便是求實的思想啊。”

陳煜說完了這些之後,看著坐在那裡,已然沉默了許久的孟節三人開口詢問道:“難道三位不是這樣子認為的麼?”

“難道三位覺著,解決一件事情,可以不去使用能夠解決他的辦法麼?”

“難道諸位覺著開一把鎖不需要用他配對的鑰匙嗎?”

“若你們覺著應當,那你們已然是“求實”思想的踐行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