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為官之說(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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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煜坐在太學眾人迅速收拾出來的位置上,與房玄齡對立而坐,兩人神色尋常,絲毫不見半點爭執與不滿、憤恨。
這讓臺下的學子們都有些驚愕。
正確來說,這兩位不是應當爭論起來麼?
怎麼氛圍如此的和諧?
而陳煜在這短暫的時間裡面,已經想到了為何房玄齡今日會出現在這裡講學,又想到了自己所在的地方明明不應該有學子提及“房玄齡”講學引起自己的注意,為何偏偏出現了那兩位學子。
這應當都是“房玄齡”或者說“李世民”所故意為之的。
這是在劃分.敵我!
對待敵人自然是要秋風掃落葉般不留情面的,而面對自己人就可以稍微講一講情面了。
怎麼真的能在“學問”上擊敗自己人呢,那自己人還要不要面子了?
不給敵人面子可以,總不能連自己人的面子也不給吧?
於是有了今日的論戰。
論戰“為官”之道,表面上看是房玄齡與“陳煜”的論戰,實則誰不清楚陳煜的父親是誰?就算不清楚陳煜的父親、祖父是誰,也應該知道陳煜的“陳”象徵著哪個家族吧?
陳煜的陳,是官渡陳氏的陳。
陳氏的子弟在為官之道上的經驗比房玄齡這種出身底層的學士豐富一點,那怎麼了?怎麼了?
輸了不丟人。
想明白了這一點,陳煜的心情就越發的平和。
待到陳煜的情緒徹底平靜下來,便聽到對面的房玄齡開口了,聲音很平淡,但那一雙眸子中卻帶著些許的“欣賞”之色。
“方才我講到,為官清廉便是好官的時候,就見到賢侄的神色有異,之後的言論大抵上也是從這一句話中延伸出來的,賢侄對此有何不同的意見?”
陳煜稍微整理了一下措辭,而後開口說道:“我之思想、之為官之道,大抵上是從史書以及諸多陳氏的典籍中總結出來的,僅為我自己的看法,並不代表陳氏的看法。”
先給自己打了個護盾,然後才繼續。
“我之思想以“求實”二字為核心,所以看一個官員是不是好官,我首先看的是“結果”,也就是這個人在為官的這段時間內,是否給黔首們帶來了和平安定的生活?是否讓黔首們的生活變好了?是否所治理的地方風平浪靜,百姓們都安居樂業?”
“這是最重要的一點參考。”
“至於清廉與否,是第二個評判標準。”
“方才房學士所言,清廉的官吏便是好官,這一點我之所以有意見,並非是對清廉的官員有意見,我只是對那些拿喬作勢,弄虛作假,一心只想要“名”,搞出來一副天大地大名大的樣子,覺著自己十分清廉——但總結起來,除了清廉之外,什麼事情都沒做的假大空的官吏有意見。”
提及這裡,陳煜的眉宇中帶著些許的不屑之色。
“此次從南方一路前來,煜途徑了我大唐的諸多郡縣,所見到的官員數不勝數,這些官員之中就有房學士所說的“清廉之官”,但同樣也有方才我所說的那種官員。”
陳煜毫不客氣的、直接了當的批評道:“比如我所經過洪州府的時候,便在下屬的某個縣城見到了一位“清廉”的官吏。”
他似笑非笑的說道:“這位官吏名為“高境”,不知道背景是什麼,但總而言之,年紀輕輕的就做到了一府的副官,他自號十分清廉,從不收受賄賂、也從不行賄,他覺著自己一定算是一位好官了。”
“但房學士,您猜他治下的百姓們是怎麼說的?”
房玄齡知道,這治下的百姓一定沒說好話,這一問出來,這位名為“高境”的官吏基本上明日便會被大批的御史彈劾,順帶被彈劾的大概還有“尚書省”的某些官員。
誰叫尚書省總管著這些官員的升遷事務呢?
但.房玄齡卻依舊假裝迷惑的看向陳煜,臉上帶著好奇的問道:“哦?治下的百姓有何評價?”
“莫非對他很有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