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法興看著這士卒,忽而嘆了口氣。

他站了起來:“走吧,讓本將看一看是誰這麼大膽。”

實際上,從這士卒說出來“故友之約”的時候,沈法興就猜到了是誰,這麼喜歡裝、又和他稱得上是故友、又在李世民陣營當中的人屈指可數——或者說也就是那一個而已。

那士卒連忙點頭,帶著沈法興便朝著江畔走去。

江畔之前,沈法興迴歸頭看了一眼連綿的軍帳,緩緩的嘆了口氣,他猝不及防的看著面前計程車卒問道:“你願意打這一仗麼?”

那小卒支支吾吾的,但卻並不敢回答。

而這已經足夠了。

不想打這一仗的並不只是他啊。

江畔

沈法興所乘坐的小舟緩緩滑向遠處,江面上盪漾起來一圈圈的波紋。

“沈兄,又見面了。”

那人站在小舟上,神色坦然,卻又帶著些許得意之色:“昔年你我一別,曾經在杭州做過約定,他日若是你我之間有一人要淪為階下之囚,另外一方當竭盡全力幫助。”

“今日,我便是來履行我們之間的約定了!”

不錯,來人正是王世充!

當年王世充和沈法興兩人各奔東西,一人投靠了李淵,以為李淵佔據著父子之間的大義所以必定會勝利;而另外一人則是投奔了李世民,覺著能夠稱雄天下的必然是李世民。

他們約定要救對方或者保其家眷一次。

如今也的確是到了這個時候了。

沈法興嘆了口氣,直接錘了王世充一拳,然後才憤憤的說道:“當日也真是沒有想到,李淵這賊斯竟然如此沒有本事,只是短短的幾年時間,就已經敗落了!”

“當真是可恨!”

王世充嘆了口氣:“看來,沈兄早就在等我了?”

沈法興點頭又搖頭:“我的確是在等人,但我以為會是其他人來勸降的,畢竟你我之前的關係並不算很好不是麼?”

他苦笑一聲:“帶我去見臨安侯吧!”

如今李世民已經稱帝,自然是不可能再御駕親征的了,所以他能夠見到的自然是臨安侯了。

兩艘小船緩緩朝著長江的另外一側而去,江面上的薄霧緩緩飄蕩起來,覆蓋住了一切。

沈法興大軍的營地中,所有人都看著那薄霧中緩慢而行的兩艘小船,心中鬆了口氣,將軍跟著那個人走了,這說明什麼?說明這一場仗他們不必打了。

承統三年,冬十一月。

南唐名將沈法興投降,率領數十萬大軍投降;北唐皇帝李世民聞之大喜,特意拜沈法興為威武將軍,列為從三品,也算是頗有地位的將領了。

而南唐這邊,在聽聞沈法興投降了的時候,南唐偽帝李淵同樣是放棄了一切掙扎的想法,直接下旨令麾下的所有城池開城投降。

陳臨安坐在馬背上,臉上帶著些許的迷茫和無奈之色,他看著一路走來一路開啟的城池,扶額嘆氣:“真不知道,這個時候是應該開心,還是應當憤怒啊。”

一旁的程咬金嘿嘿一笑:“侯爺說笑了,能夠不戰而屈人之兵,不必有所傷亡,這自然是應當開心的事情。”

陳臨安莞爾一笑:“這倒的確如此。”

“只是不知道藥師那邊情況如何?”

李靖坐在馬背上,望著被擒拿後衣衫凌亂的李建成,嘴角帶著些許笑容,他看著李建成道:“你輸了。”

承統三年,十二月十三。

南唐偽帝李淵開城投降,南唐偽太子李建成被北唐名將李靖所擒。

至此,僅僅持續了三年的兩唐之爭落下了帷幕。

最後的獲勝者.自然是北唐.或者說大唐皇帝李世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