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外,也同樣是加拜“天策將軍”,為從三品。

這一系列的封賞令朝堂上的所有人都神色怪異,如果說陳臨安的封賞還在他們的“意料之中”的話,那麼這位的封賞可的確是出乎所有人的預料了。

人群中,尤其是李淵的神色更加難看。

皇帝這幾乎是挑明瞭要挑撥他兩個孩子之間的關係了,他下意識的看向了站在那裡受封賞的次子,當看到李世民依舊是一副快樂表情的時候,他整個人都疲憊而又無奈的嘆了口氣。

二郎的確過於年幼,看不懂這些裡面的彎彎繞繞很正常。

回去之後,好好的跟他講一講這其中的利弊關係,讓他上書放棄這個事情吧。

他心裡這般想著。

開皇十五年,冬。

這是開皇十五年的最後一場大雪,也是開皇十六年的第一場大雪。

潔白的雪花落在地上紛紛飛舞,而李世民狼狽的走在大雪之中,他怔怔的一步步走著,面上落滿了雪花,臉色有些冰冷發青,他的眸子中充斥著迷茫的神色。

他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看不見,只知道一步步的向前走去。

一個人影出現在他的面前,臉上帶著焦急:“二郎?果真是你。”

來人一邊將身上的大氅脫了下來放在李世民的身上,一邊嘆了口氣,拉著他朝著府內走去:“方才下人說看到一個人在大街上不知天寒地凍的走著,看著像是你,我還不相信,這出來一看,沒有想到竟然真的是你。”

“你怎麼這麼冷了穿這麼單薄在外面走?”

“你這孩子,整天想著些什麼呢?”

他拉著李世民走進了這府邸,府邸的牌匾在大雪中靜靜的被冰雪覆蓋住,一切都是那麼的尋常。

一陣風吹來,吹落冬雪無數。

牌匾上的三個大字在大雪中映襯著些許泛光。

“晉王府”

府內

楊廣招呼著周圍的人將地龍什麼的全都點燃,又著人去準備驅寒的薑湯,等到薑湯來了之後,將東西遞給了李世民,而後才坐在那裡,也不問什麼,只是再次招呼著人準備飯菜和好酒。

李世民看著楊廣,沙啞著嗓子問道:“二伯,您不問問我為什麼在雪地裡走著呢?”

楊廣聽聞哈哈大笑,他搖頭嘆了口氣:“你們這些孩子啊,總是有些煩心事兒的,在大雪裡面走怎麼了?”

“當年我淋了一場大雨,最後還不吃不喝,整整三天三夜,最後發了一場高燒,在瀕死之際啊,我才明白,這世上的事情到了最後也都是要總結成四個字。”

四個字?

李世民來了興趣:“什麼字?”

楊廣嘿嘿一笑,端著面前的酒杯抿了一口:“當然是將就活著。”

一口熱酒入喉驅散了剛才的寒氣,他咂了咂嘴,感受著水酒流淌在他身體中的感覺,整個人往後一靠:“好死不如賴活著,好好的活一天算一天。”

“這有啥的?”

他打了個哈欠,也不問李世民到底怎麼了,只是指著遠處正在佈菜的侍女說道:“這是我從母親那要來的廚子,宮中御廚的手藝在外面可是吃不著幾次。”

“嚐嚐?”

李世民也沒有猶豫,他本就是生性灑脫的人,當即坐在了那裡,與楊廣一同品嚐美食。

途中,終於說出了自己這般失魂落魄的其中緣故。

“今日早朝,我被封賞為“天策候”,且陛下說特許我日後若是繼承了“唐國公”之位,便可以將爵位更為“天策公”,早朝之後,陛下傳我,告訴我天策二字的含義,希望我能夠做像是當年武丁時期的“傅說”之流,輔佐他、甚至是下一任皇帝將大隋打造成盛世。”

“我聽了之後,也十分感動,回到家中,我興致沖沖的將此事告訴父親,可是父親根本沒有聽完我所說的話內容,只是直接打斷我,告訴我說讓我上書請求陛下將“繼承唐國公”後可以變更爵位的特權取消,他說國公之位歷來都是嫡長子繼承,若是我要了這個權利,則是會讓大哥多想。”

李世民抬起頭,想要用盡全力扯開一個笑容,但最後還是失敗了。

他看著楊廣說道:“其實我根本沒有想著要繼承唐國公的位置,我也知道這個位置是大哥的。”

李世民將杯中酒一飲而盡,低聲說道:“二伯,你知道我為什麼去參軍麼?”

楊廣是一個合格的聽眾,他一邊為李世民倒酒,一邊說道:“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