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安站在他的身側,臉上同樣是帶著些許笑容。

“陛下,他們這些人總是這樣的,誰能夠把控局面,誰就能夠獲得他們的朝向。”

“但往往也正是這些人的存在,才能夠決定最後的勝利。”

盈安一邊為張安年倒茶,一邊輕聲為他剖析著自己所看到的政治局面、以及當下的政治形勢。

而張安年則是十分安靜的聽著。

盈安對於張安年來說是一個十分特殊的人,這是他的母親留給他的唯一一個可以真心相信、也會用心忠誠於他的人。

除了盈安之外,其餘人都不可信。

張安年知道自己哪怕是天生聰慧,且從陳氏的藏書中悟出了許多的道理,也想要做到為天下蒼生謀取一線生機,但他自己的“眼”終究是窄的。

他所能夠看到的,是一件事情在他眼睛中、站在他的角度所能夠呈現出來的事物。

所以他需要一個人,一個與他完全不同角度、甚至完全不同階級的人去幫助他分析一些事情,或者說是講述屬於那個人眼睛中所看到的事情。

兼聽則明,偏聽則暗。

這樣子的道理,張安年不會不懂。

待到盈安將自己所看到的、所想的仔仔細細的說了一遍之後,張安年才點了點頭,繼而嘆了口氣。

“今日藉助眾人之心、之力,將科舉制再次迴歸到建武時期的樣子,這的確是一件好事,而日後就算是大虞改朝換代了,朕也不算是對不起先祖了。”

張安年比他的父親、甚至是祖父都更加看得開。

在他看來,大虞若如同大漢一樣崩塌,那麼只要接手的人是一個合適的人,他也不會進行一些過多的阻撓。

盈安端著茶水走到了張安年的身旁,將茶水遞了過去之後,輕聲道:“陛下這說的是什麼話,大虞有天師庇佑,必然會萬世長存的。”

張安年嘲諷的笑了笑。

他按了按額頭:“去把張春叫過來,朕需要他做一些事情。”

“如今朝中的局勢已經被控制了一些,那麼朕就要放開手腳去做一些本來就應該做的事情了。”

張安年的眼睛中閃爍著銳利的光芒。

萬歲十三年,這一年是十分特殊的一年。

因為萬歲十二年的恩科考試發生了一些變故,所以恩科推遲到萬歲十三年考試,而萬歲十三年按照規矩也同樣是有一場科舉的。

年年歲歲。

這就導致萬歲十三年有兩次可以考試的機會,第一次沒有考上還有第二次,而這前後兩次的試題出的相互之間又有聯絡。

國子科的學子們十分自信的下場,然後被打擊的如同冷風中的花朵一樣,全都蔫兒了。

而這一次,原本建武科的學子卻足以趾高氣昂的興奮了。

因為錄取的四百九十名學子當中,竟然有足足三百多人,將近四百人是當初的建武科學子。

不過還剩下一百多人是國子科的學子。

人們所預想到的那種情況並沒有發生,因為這些國子科學子的中舉,甚至此次考試的狀元郎都是原本國子科的一位學生,叫做“張橋”的,所以國子科學子也沒有鬧起來。

他們覺著張橋都可以,憑什麼我不可以?

所以大虞朝堂上依舊是一片風平浪靜,而這個時候朝堂上因為蘇威、楊堅、獨孤信等人俱都不在,所以萬歲帝開始肆無忌憚的打壓著那些原本屬於世家的“黨派”。

一時之間,烈火烹油。

好似保皇黨已經成為了朝堂上的主流,而那些想要謀逆的反對勢力已經完全消失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