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年對於大漢來說是非常難熬的一年,因為他的掌舵者之一逝世了。

長安之中的劉禪得知這個訊息後,悲痛不已。

歷史上的記載為:“帝慟哭”

整個長安城陷入了一片寂靜的狀態,而在諸葛亮死了之後,長安城內幾乎沒有人可以領兵征戰大虞、也沒有人願意贊同征戰大虞了。

當年“匡扶漢室”的一群人,已經盡數凋零。

長安城內所有的百姓都在為自己的前路而感覺到迷茫的時候,諸多世家同樣也感覺到了痛苦——他們不是為了大漢的葬送而傷心,而是為了大漢葬送之後,他們的該如何而痛苦。

一些較為聰慧的家主早已經準備好,將自己家中的許多人、財務、以及一些真正珍貴的東西悄悄的送到自己的祖地。

比如盧氏。

盧氏家主盧懷雖然在王謝兩大世家離開的時候,派遣了一部分的人也暗中隱藏,但如今大漢滅亡之後,他們整個盧氏都需要收斂了。

盧懷將家主的位置傳給了自己的長子,之後與自己的叔父“盧欽”一同留在長安城,要跟這座城池同生共死。

未央宮中

劉禪在宮中,眼眶依舊是通紅無比,他其實並不在意大漢的歸路,因為他知道自己沒有那個本事守住這一片江山,如果自己的“相父”死了,那麼大漢的前路恐怕也就是到此為止了。

他其實並不是“無能”,只是相對於他的父輩、相對於這漢末三國時期的英傑來說,實在是有些“平庸”了。

這是正常的。

誰也不能夠保證自己的後人一定比自己聰明、誰也不能夠保證自己的後代一直都是“優秀”的。

總有一兩個是會“變質”。

此時的劉禪坐在那裡,臉上帶著無可奈何之色,他已經盡力了。

在諸葛亮征戰的這許多年裡,長安城之內並沒有任何的動盪——且他貨真價實的穩住了諸葛亮的後方,甚至還能夠提供較為完整的後勤保障。

不是麼?

不只是現在,還有當年三國鼎立的時候,諸葛亮五次出長安征討大魏,那些年的時候長安是如何穩定下來的?真的全部都是依靠著一些臣子?

沒有一定的手腕,劉禪怎麼可能讓這一切都看起來這麼的尋常?

“陛下是位寬仁的君主。”

曹髦坐在劉禪的面前,臉頰上也同樣是帶著笑容,他淡淡的說道:“只是,你我終究是沒有戰勝大虞。”

他搖頭輕嘆:“而且,你我都是敗在同一件事情上。”

劉禪此時也沒有什麼不滿的神色,只是感慨的說道:“是啊,一來我們都被世家所脅迫,所以必須是走上這樣的道路。”

“二來麼,民心站在大虞那裡,你我治下的百姓有多少寧願背井離鄉,也想去大虞境內生活?”

曹髦微微的摸了摸下巴:“這個我在位的時候,倒是沒有統計過,但恐怕是有數十萬之眾吧。”

“數十萬?”

劉禪輕笑一聲:“大魏與大漢合流之後,大漢之內共計有四千兩百萬戶人口,其中遷徙至大虞境內的有一百三十五萬人口,而迄今為止,還不斷的有人繼續朝著大虞的方向遷徙。”

他有些嫉妒的說道:“大虞境內的人口數量,恐怕已經超過五千萬戶了。”

兩人對視一眼,都是從對方的眼睛中看到了無可奈何之色。

這確實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不是他們不想將“世家”這個包袱甩下去,而是他們他們不能將這個包袱甩下去,因為這個包袱已經長在了他們的身上,就像是大漢一樣。

四百年的時間,這些世家幾乎與大漢共存,他們本身就是大漢的一部分,他們也是大漢。

“陛下如今怎麼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