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將歷史中的這些開國之君放在劉備的位置上,他們一定會毫不猶豫的笑納荊州這個兵家必爭之地,從而進一步發展自己的勢力,開始圖謀天下。

陳朱樓按了按自己的眼眶。

那麼張角呢?

陳朱樓的神色中帶著些許的悵然,張角很好,但此時為何稱呼劉備為“長安劉漢”丞相,稱呼曹操為“琅琊大漢”丞相,稱呼張角則是為“張角”呢?

因為此時的黃巾軍遍佈天下,他們沒有形成一個完整的組織、或者說他們僅僅只是一個“組織”而並不算是一個“勢力”。

他們有領頭的麼?有階級劃分麼?

有皇帝麼?有丞相麼?有大將軍麼?

他們沒有。

張角所領導的黃巾起義,到現在為止沒有得到陳朱樓幫助的原因便是因為他們現在甚至沒有“凝聚力”,他們不算是一個國家,不算是一個勢力,只能算是一個“散亂的組織”,他們只是被共同稱呼為“黃巾軍”而已。

陳朱樓微微的搖了搖頭,看著曹操說道:“我自然是有我的理由。”

他的臉頰上帶著些許笑容:“今日與孟德倒是說了許多,只是孟德啊,你如何會出現在這裡?”

“依照我的推測,只怕劉荊州活不過這幾個月了,而他與玄德之間好似有些許關聯。”

“你難道就不怕荊州落入玄德之手麼?”

曹操只是笑著搖頭:“這一點,難道東臨不比我更加了解麼?”

他似笑非笑的說道:“若非此時在這裡見到了東臨,我幾乎都要中了東臨與劉景升的計策了啊!”

曹操嘆氣撫掌:“我在來之前便有些不解,劉表若是真的要保證家族的延續,為何不找你們陳氏,投靠了陳氏,我們這三方自然會放棄這一塊肥肉,等到互相撕咬出勝負後再去尋找陳氏。”

“而在江夏見到了東臨後,我便明白了,這一切都是東臨的計策。”

說到這裡,曹操神色有些複雜:“東臨,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陳朱樓站了起來,神色平和:“我想做什麼?”

他眺望著遠方:“我不想做什麼,我只是想要這天下儘快的安定下來,想要讓這天下百姓再次生活在和平安定的生活當中。”

曹操沒有答話。

他同樣站了起來:“也罷,既然東臨不想說,那我也不會逼迫東臨。”

曹操只是笑著,像是當年在梅園中分別的時候一樣。

“只是我想讓東臨別忘了,當年梅園故交一杯酒,若日後我之後人遭逢大難,還請東臨救上一救。”

曹操的聲音十分誠懇,而他的請求其實並不算太過分。

陳朱樓微微點頭,他出口承諾道:“昔年我先祖曾答應下來,保住漢室一脈,今日我也可以答應孟德,若日後曹氏一脈遭逢大難,我可以出手護住你一脈的嫡系,但從此之後他們便需要隱姓埋名,並且要放下仇恨了。”

陳朱樓的要求同樣不過分。

陳氏不會隨意的出手救人,但護佑故友的一脈嫡系這點小事還是可以做得到的。

天邊不斷的落下小雨,雨水嘩啦啦的落在地上。

陳朱樓走出這攤子,而後撐起了一把雨傘,緩慢的朝著遠處走去。

天街小雨潤如酥,草色遙看近卻無。

曹操坐在那裡,等待著手下人的到來,江夏郡本就是他所掌控的屬於荊州的一部分,他們想要佔據荊州,自然是要在江夏興兵。

以此城為據,一步步的吞噬整個荊州。

待到荀彧、郭嘉二人來到的時候,曹操才將方才的事情與二人都說了一個遍,繼而眉頭微微皺起。

“令君,你們說東臨他到底想做什麼?”

“他為何不幫助張角?也沒有幫助我和玄德的意思?若是陳氏出手,這天下應該會很快的恢復寧靜吧。”

郭嘉拿起一邊的酒杯不斷的喝著,一邊打著酒嗝一邊說道:“當然是因為張角和玄德都不是安國王心中的良配嘍。”

他打了個哈欠:“若是如同丞相所猜測的一樣,這次的荊州事件其實是安國王與劉荊州的佈局,那麼安國王的目的只可能有一個,那便是考驗您與劉皇叔、張天師,看一看您們是否能夠透過他的考驗。”

“良禽擇木而棲,自古以來這種輔國之臣都是要擇主的。”

荀彧也是略加思索後開口道:“皇叔非陳氏心中明主的原因我應當能猜到,畢竟皇叔太過於重感情了,而他的權勢越重,天子的年歲越大,這其中的風險就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