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為何楊修、袁基選擇親自來拉攏這位的原因之一。

盧植嘆了口氣說道:“天子待曹操如同仲父,可他卻做出這樣的事情,實在是令人心痛。”

“昔年那位敢於仗殺權貴子弟的曹孟德或許已經死了吧,如今只留下了這個想要專權干政的曹操!”

盧植看向楊修,聲音堅定的說道:“二位想要怎麼做?”

“老夫一定配合!”

安國王府

方才睡下的陳朱樓被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驚醒,而後跟在陳成己身旁的那個侍從瞬間推門而入,臉上帶著驚慌的神色。

“世子!”

那人臉上帶著悲痛、驚懼、以及些茫然:“先生他先生他病重!”

“扁鵲先生、張仲景先生已經過去了,都說先生只剩下最後一口氣了!”

“先生那邊請您立刻過去!”

什麼?

陳朱樓本來還昏昏欲睡的神色瞬間清醒了過來,他看著面前的那小廝,來不及質疑,來不及多問,立刻起身,甚至連鞋子都未曾穿好,只是簡單的踏了進去。

急匆匆的來到了陳成己的院落外,陳朱樓直接闖了進去,看著床榻上的陳成己,臉上帶著些緊張與急色:“父親,兒子來了,兒子來了!”

陳成己看著跪伏在床榻前面的陳朱樓,臉上勉強扯動了一個笑容。

事實上他的身體早已經是堅持不住了。

只是憑藉著自己心口的最後一口氣,這才是堅持到了現在,而如今陳朱樓回來了,那口氣便直接鬆懈了,一旦鬆懈,便是他該魂歸高天的時候了。

他顫顫巍巍的看著陳朱樓,聲音幾乎是變成了氣聲。

“不必.哭.”

“能等到你.我已然可以瞑目了。”

陳成己說著說著,那口氣好像已經緩過來了一樣,整個人較之方才顯得更有神采。

“你切記住,無論你最後做出什麼樣子的決定,只要這決定是順從內心的,那便沒有任何問題.”

“去吧。”

伴隨著陳成己的聲音,夜幕忽而被一道巨大的雷霆給撕裂了,眨眼之間,傾盆大雨而落。

這突如其來的雨像是要將一切都沖刷乾淨一樣,令人畏懼與害怕。

陳朱樓看著那交代完了最後兩個字後,已然閉上了眼睛的陳成己,神色中更顯得些許堅定。

順從內心的事情,便沒有任何問題麼?

他好像知道自己的父親說的是什麼意思了,耳邊傳來一道道安慰的聲音,陳朱樓知道這個時候不是他能夠繼續沉浸在悲傷中的時候。

朝廷中的動盪已然註定了,而此時父親的死亡更是加劇了這朝堂之上的火焰燃燒。

陳朱樓緩緩閉上眼睛。

雖然哪怕是父親死了,陳氏的威嚴和力量也不會有太多的損傷。

或者說,正是因為陳成己的死,這一場註定要開始了的“宮變”幾乎已經可以畫上一個戛然而止的句號了。

因為安國王死了。

因為安國王死在了這個尋常的夜晚。

所以天下都要開始變得安靜而又沉默,所有人都要為安國王的逝去低頭哀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