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備、陳朱樓都回過頭,他們的旁邊正緩步走來一個年輕人,這年輕人雙手攏在袖子中,正是方才的長安尉曹操。

曹操拱了拱手,衝著兩人笑道:“我這幾年兢兢業業,並未曾偷懶過。”

“今日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怕是明日大朝會之後便會被貶官,乾脆偷懶一日。”

“恰巧聽到兩位仁兄在此談論方才的事情,不知可否讓曹某一同加入?”

兩人都有些尷尬,畢竟背後議論別人,還被人聽見了這種事情,說出去的確不怎麼好聽。

當即笑著點頭。

曹操坐下後,倒是十分坦然:“這位小公子應當是沒有怎麼離家過吧?因此才會如此的天真絢爛,不知其中人情冷暖、世故圓滑啊。”

他頗為感慨的如此說道,畢竟當年的他也是如此。

陳朱樓微微眨眼,他比較迷茫。

他?

天真絢爛?

真的假的?

這還是他第一次聽到有人如此評價自己。

倒是沒有反駁,只是笑著問道:“曹都尉何出此言?”

曹操嘿嘿一笑招手讓店家送上一碗酒,一邊喝一邊說道:“若非如此,怎能不懂其中關竅?”

“更何況”

他大笑一聲:“更何況公子看著,當不過十二三歲的模樣,身上服飾雖然並不華麗,但仔細看來卻十分耐用,若是曹某沒有看錯,當是世家子弟常用的布料。”

“京都各大世家子弟,曹某不說見了個全乎,也算是見了十之八九。”

“因此猜測,小公子當是隨著長輩來長安城長見識的。”

陳朱樓點頭嘿嘿一笑:“的確如此。”

他十分坦然,因為他沒有說話。

他說自己叫朱樓,因為他的確叫朱樓,只是沒有說自己姓陳。

他說隨長輩來長安長見識,也的確如此,只是沒有說自己的長輩就是自己的父親,便是那位他們口中的安國王。

陳朱樓笑著說道:“兩位兄臺,小生實在是不解。”

他好奇的說道:“在下也去過官渡城,陳氏的家風一向清名,安國王即便是知道了這件事情,也會覺著曹都尉做得對,怎麼就得罪了安國王了?”

曹操與劉備對視一眼,都是搖頭苦笑,將其中的厲害關係為陳朱樓一一解釋。

最後曹操更是說道:“這便是權貴們的面子啊。”

“即便我沒有做錯什麼,即便我做的是對的,但我在安國王來到長安的第一日便做這樣的事情,若是不處置了我,安國王的面子、陳氏的面子、天下第一世家的面子往哪擱?”

陳朱樓聽了之後,默然無語。

如果總結一下他的心情,那麼便是四個很簡單的字。

還能這樣?

這便是思維的偏差了。

陳氏的人、陳氏的家主從來不在乎什麼面子不面子的,面子是自己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