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用他們獲得糧食、利用他們獲得利益,利用他們獲得兵卒。

利用他們得到天下。

他們的本質不是黔首,不是國人,甚至有可能不是人,只是一個個的工具,達成去往那個至高無上位置的工具罷了。

這一切不過寥寥。

後元元年。

天下諸王都安靜了不少,無論是荊王、淮南王、楚王這些高皇帝所分封的旁系劉氏諸王也好,還是那些高皇帝子嗣的子嗣這些嫡系劉氏諸王也罷,都逐漸的安靜了下來。

所有人都在低頭髮展自己的實力。

這一年的開頭十分好,後元元年劉恆頒佈了新的詔令。

依舊是老一套,只是這一次的老一套加了一些新的東西,劉恆聽了蕭何等人的建議,在抑制了一部分商人的權利之後,又給予了這些人一部分“該有的東西”。

在地位上打壓他們、在另外一部分“實際”上彌補他們。

這個時代針對商人們的稅收是十分繁重的,甚至還要加上一部分“官員”們的層層剝削,在事實上,這個時代商人們最後所獲得的收入少於三成。

但即便是這樣,商人依舊十分踴躍。

後元元年夏五月。

天子詔令,商人不允許穿著絹帛、絲綢等物,出行不允許使用過於奢華的馬車、在家中的時候佈置不能夠過於奢侈、甚至在吃的東西方面都有所限制。

這是在衣食住行這四個方面打壓商人,以此來達到“重農抑商”的策略。

對於這個時代來說,“重農抑商”是最好的選擇。

商人們來回奔走從而獲得利益,但對於統治者們來說,尤其是這個時代的統治者們來說,穩定的人口才是最重要的。

因為可以徵稅、可以徵調徭役與兵役。

所以在蕭何提出要提高農民地位,而壓制商人地位的時候,陳彼、陳居兩人都沒有阻攔,這對於大漢來說是一件好事。

在前面兩位帝王的努力下,當初大秦為了征戰天下所修建的十三糧倉已經逐漸的開始再次充盈。

昔年的那一場戰爭,幾乎將天下打碎重建,所以糧食自然也是用的差不多了。

在漢初剛剛建立的時候,十三倉甚至空了整整十一個。

這也是為什麼高皇帝出行的時候都沒有“八匹同樣顏色的馬”,連天子都湊不齊,更何況是別人呢?

而隨著高皇帝、劉盈兩個時期的建設,休養生息的政策逐漸管用,人們這個時候至少不必擔心第二天起來之後就餓死的情況發生了。

後元元年,夏七月。

在天子詔令頒佈後的兩個月,大漢的商人少了不止三成,這些人都在恐懼和害怕。

人賺錢是為了什麼呢?

人賺錢就是為了享受,若是賺了錢也無法享受,那麼為什麼還要賺這個錢呢?

他們又不是傻子。

現在他們的錢已經是足夠讓他們過上一生衣食無憂的生活了。

而在這個時候,天子登基之後的第二道詔書頒佈了。

天子詔令:商人雖然有一系列的不可以,但是並不牽連到同家、同族的人。

也就是說,一個商人賺了錢,他自己雖然不能夠享受這些,但是他的家裡人是可以的,他的兒子是可以的。

這一道詔書令熄滅了的商人潮再次有些鼓動,但人們依舊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