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黔首們經歷了數百年的戰亂,他們想要安定的生活。”

他閉上眼睛:“若是能夠以你我三人之才能,而終結這亂世,那麼也算是你我三人為這世道做的一些事情吧。”

“諸華諸夏已經經不起太大的動盪了。”

劉邦離開蕭何三人住處的時候心情十分美妙,他能夠從三人的態度中看出來,他們早已經決定投靠自己,只是缺少一個理由和藉口罷了。

今日的所有一切事情,都是為“這個藉口”而做鋪墊。

回到郡守府中,劉邦坐在院落裡沉思著。

他的手指不斷的在桌子上劃拉著什麼,時不時的還將一些東西劃掉,雖然桌子上一個字跡都沒有,也沒有絹帛與竹卷。

“天下大勢啊。”

不知過了多久,桌子上的燭火都開始閃爍了,劉邦才終於從沉思中抬起頭來,他望向遠處的方向。

一行鴻雁從遠處飛來,而後朝著更遠的方向離去。

“都說時勢造英雄,可我偏偏覺著這世道啊,乃是英雄造時勢!”

“便讓這天下稍微再更亂一些吧。”

有些時候,亂並不意味著“不好”,反而有些亂是因為世道正在朝著更好的方向而去。

武烈元年,冬十一月。

在一場多年不遇的大雪中,秦國再一次開始了屬於他們的征戰。

秦軍在寒冷的冬夜依舊不曾平息身體中沸騰的熱血,這一次的秦國士卒們用自己的鮮血和生命再次為秦國收復了兩郡的土地。

只是這一次耗時更多、消耗更大。

而天下的一些人看到這樣子的情景有些害怕,害怕下一個就是自己,而另外一些人則是開始了思考。

他們開始想一個問題。

秦國這樣龐大的巨物,也會因為渺小的螻蟻而露出疲態麼?

就像是一向無所不能的神靈突然受了傷、滴落了鮮血,人們便會覺著這神靈也不過如此,會受傷就能殺死。

如今的秦國就是這樣。

他不再是無敵的象徵——哪怕他依舊能夠殺死敵人,但他自己也會受到傷害。

只是,雖然有人看出來了這一點,但暫時沒有人行動。

誰都不想當那個出頭鳥,畢竟秦國暫時還有餘力殺死他們不是麼?誰也不想當那個“被殺了”的雞,誰也不想為他人作嫁衣。

武烈二年,或許是因為秦國感覺到了疲憊,也或許是天下那些逆賊們猜測的原因,總而言之,秦國停下了繼續征伐的腳步。

就像是一個劍客收回了自己手中的長劍,而後拄著自己的劍望向遠方。

人們得以片刻的安息。

然而,就在那些“逆賊們”想要趁著這個機會休息的時候,有些人卻再次挑起了爭端。

六國餘孽們與秦國的“臣子”們開始了內鬥。

郡守們不滿意以往的貴族繼續站在自己的頭頂,而貴族們則是想要控制這些郡守,繼而達到自己復國的目的,所以混戰再次開啟。

天下之間的形勢一下子就變了。

最開始,只是趙地中的某一位郡守不知道為什麼,得到了誰的支援,突然之間開始了對本來駐紮在郡內的趙國貴族開始屠殺,當趙公子反應過來的時候,分到此地的“貴族”已經被屠殺了個乾淨。

而後,趙公子反應過來後即刻開啟了攻城之戰。

死傷遍地。

最後的結果是好的,趙地的那位郡守勝利了,他守住了自己的城池,而後宣告徹底的“獨立”。

而這一場勝利彷彿敲響了反抗的鐘聲一樣,趙地內所有的郡守都開始反抗起了打著趙國名義復國的趙公子,他們的手中有權力、有武力,那位“趙公子”幾乎是沒有任何抵抗能力的就被“瓜分”了。

一如當年趙公子與其他人瓜分秦國的屍體一樣,他的屍體也被其他的禿鷲瓜分了。

趙公子的下場引起了六國其餘人的警惕,但他們還未曾開始佈置的時候,他們手下的“禿鷲們”已經餓的開始反抗而瓜分他們的屍體了。

一時之間,除卻秦國如今領土內的郡縣之外,天下其餘各地全都再次開始了戰亂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