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楚站起身子來,神色看起來十分坦蕩:“再者說了,他們又能夠怎麼詆譭我呢?”

“不過是說我昏庸,說我暴戾罷了。”

“我都已經死了,難道還要在意那些死了之後的閒言碎語麼?”

他不屑的笑了笑:“他們也只能在我死後說一些我的壞話了,在我活著的時候他們怎麼不敢幹這種事情呢?”

“天下臣服於孤,縱然只是這短短的幾年,孤也滿意了。”

這是子楚的內心認同,他不認為人死之後的所謂“汙名”有什麼作用,他在意的是留下一些“參與到一統的事情中”的名聲。

他在意留下好“名”,而不在意留下的“汙名”。

這是一種很彆扭的心態,但陳鱸詭異的懂了。

他搖了搖頭笑著說道:“既然王上不在意,那麼還有什麼能夠阻止王上,抵擋王上的呢?”

陳鱸同樣站起身子來走到了子楚的身邊,他與子楚並肩,臉上的神色與笑容都十分燦爛:“那便攻伐魏國吧。”

他閉上了眼睛後又說道:“王翦、蒙鶩將軍需要執行王令,去韓趙兩地完成大計,軍中能用的人便不多了啊。”

子楚微微一笑,看著陳鱸說道:“老師,您忘記了一位並不出名,但在軍中的聲望並不低於王翦、蒙鶩兩位將軍的人,他同樣出身自名門世家,且在軍中多有立功。”

“如今雖然已然花甲之齡,但卻依舊精神抖擻。”

說到這裡,子楚嘆了口氣:“只是這位老將軍一身固執,不願意藉助自己父親的名聲來宣揚自己,所以即便是軍中都少有人知道他的身世。”

“他已然隱姓埋名三十餘年了!”

隱姓埋名三十餘年?

陳鱸心中一動,他看向站在一旁的子楚,臉上帶著些許驚訝:“王上說的難道是臣的七弟?”

子楚同樣有些訝異的看向了陳鱸:“先生竟然還記得?”

陳鱸灑然一笑:“雖然七弟並不讓我等宣揚他的身份,但每年總是會去官渡祭祀的嘛,我當然是記得的。”

他幽幽的嘆了口氣說道:“其實還是當年五叔的名聲太大了,讓贊弟有些害怕,害怕自己不能達到五叔的程度,讓世人嗤笑,否則又怎麼會讓贊弟隱姓埋名這麼長時間呢?”

陳鱸站在那裡,眼神中帶著的是些許無奈和苦澀。

其實陳贊所面臨的問題,正是他所面臨的問題。

他何嘗不是困居於先輩的聲名太大,生怕自己達不到那個程度,亦或者給先輩丟人呢?

只是他是沒有辦法了,只能夠站出來,而陳贊可以隱藏自己而已。

子楚嘿嘿一笑,臉上帶著些笑意:“那勸誡陳贊老將軍出山的事情,就交給您了?”

陳鱸停頓了一下似乎在思考什麼,片刻後嘆了口氣,他也想拉陳贊一把,事實上陳讚的能力是絕對不弱於陳瞻、以及如今的白起的:“既然如此,臣便試一試吧。”

“桃花源”中。

陳野以及陳慎、陳瞻三人坐在樹下,搖著手中的蒲扇看著外界的一切,片刻後陳瞻幽幽的嘆了口氣說道:“大哥啊,你將贊兒過繼給我,著實是害了贊兒的一生啊。”

是的,陳贊便是當年陳慎過繼給陳瞻的那個孩子。

如今那個孩子也已經變成了年近花甲的老人。

陳慎的臉上帶著沉默的神色,他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最後只能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他看著外界那頭髮花白的孩子,又轉過頭看向了自己的父親。

“父親,我能否入贊兒之夢?”

陳野眨了眨眼睛,他看了一下系統面板,這幾年他並沒有抽獎,積攢下來的氣運倒是的確夠入夢所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