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文王元年的冬天,在祭祀的時候,孝文王再次追封“靖安君”、“恆安君”“守安君”三位為“公”,追封故去的右相陳慎為“慎安公”。

孝文王贏柱與前面的幾任君王都不同。

無論是惠文王也好,還是昭襄王也好,親政的時候都尚且年幼,但贏柱親政的時候已經是一個四五十歲的老人了。

他對於朝政的把控雖然沒有他的父親昭襄王那麼厲害,但也依舊是讓人捉摸不透的,這或許就是君王吧。

章臺宮中

陳昭坐在贏柱的對面,止不住的咳嗽,孝文王看著陳昭的樣子,臉上帶著無奈:“您身體都已經這樣子了,怎麼還來這裡呢?”

贏柱的眼睛中滿滿的都是擔憂,他看著陳昭說道:“您之前送上來的奏疏,孤已經看了。”

“等到來年春天的時候,我就送予趙國一封國書,令他們將子楚的兒子送回來。”

“您何必因為這些小事而如此操勞呢?”

陳昭看著贏柱,笑著說道:“就算不操勞,也沒有幾年好活了。”

“我的身體我還是清楚的。”

他低低的嘆了口氣說道:“王上如今要考慮的,是關於剩下五個國家的事情。”

“趙魏燕楚齊這五個國家中,齊國距離我們最遙遠,中間還有一些間隔,所以我是不贊同下一個攻克他的。”

“至於楚國麼。”

陳昭笑了笑:“有這般的楚王在,我們大可以慢慢的蠶食他們,這樣一來我們也可以消化之前蠶食的土地。”

“如此一來便只剩下趙魏燕三個國家了。”

陳昭抬起頭,眼眸中閃過一抹銳利之色:“短時間內,秦國只能夠再吞併一個國家,臣的建議是從魏國和趙國中選擇一個。”

“燕國位居邊疆苦寒之地,若是攻克他們的話,並不適合徐徐發展。”

贏柱看著執意要與自己討論國事的陳昭,有些無奈,他明白陳昭的堅持,於是便也不再堅持著讓陳昭回去休息了。

反而是說道:“若是要在魏國和趙國中選擇一個的話,其實孤更加想要選擇趙國。”

“畢竟趙國距離秦國最近,當韓覆滅了之後,趙與秦就是緊緊挨著了。”

“而一旦吞併了趙國,秦國便可以展望北邊的燕國、東邊的齊國,齊國與秦國之間就不再隔著另外一個國家了。”

“屆時,就算真的要發動對其餘國家的戰爭,幾國的國土也是都緊鄰的。”

陳昭微微一笑說道:“臣也是這個想法,而目前不正是有一個機會麼?”

他的眼神中帶著智慧的光芒,而贏柱則是一愣之後瞬間反應了過來:“但子楚的那個兒子,叫.叫政的,他能夠反應的過來麼?”

“不過還是一個孩子。”

是的,昭襄王四十五年出生的嬴政,如今雖然已經十歲了,但在贏柱的眼睛中還只是一個孩子而已。

若是將他算到這“謀劃”中的一環恐怕事情會有很多變故。

陳昭卻微微搖頭笑著道:“王上,我那位在趙國的侄子可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他調侃著陳仲:“仲兒雖然與子楚公子的關係很好,但若非是政公子真的是可造之材,他絕對不會收政公子為弟子的。”

這是陳昭所沒有預料到的事情。

在嬴子楚離開趙國後幾年,公子政成功的得到了陳仲的青睞,從而被陳仲收為弟子。

陳氏與贏姓的糾纏難道就真的不能夠停止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