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何,範府門房對陳氏不敬、對武安君陳瞻、文安君陳慎、安國君陳野不敬的訊息傳了出去,整個咸陽城鬧得人盡皆知。

這座以往平靜的城市第一次熱鬧了起來。

卻是沸騰的憤怒。

從不知道哪一天開始,範府的人出門都會被斜眼以待,經常給範府送菜餚的人也開口婉拒,表示自己生病,不能繼續做這一樁生意了。

范雎能夠明顯的感覺到,咸陽城的人對他的態度發生了變化。

春江水暖鴨先知。

咸陽城以及朝堂中“陳氏”“學宮”這兩脈的官員們對待范雎的態度,自然影響到了整個朝堂對待范雎的態度。

范雎更加害怕了。

於是,他一邊處理朝堂的政務,一邊等待著來自君王的反應。

他想知道,君王會是一種什麼樣子的想法。

太師府

這裡是陳野往昔的居所,自陳野入了咸陽城,從商君府出來之後,便一直居住在這裡,後來從司寇府變成了相府,變成了安國君府,又到了陳慎的手中變成了文安君府。

陳慎離開後便成了武安君府,陳瞻離去後這裡成了太師府。

陳守坐在院落中,看著面前的書簡,臉上帶著無奈之色,他能夠感受到對面范雎的焦慮,但他有些不理解,為何咸陽城中這一次的風雨突然鬧得這麼大?

這不符合常理。

也不應當。

他放下手中的書簡,輕輕的敲打著桌子,輕聲嘆道:“看來,王上還是對陳氏不放心啊。”

陳守有些無奈的嘆氣。

能夠在咸陽城中推動這些事情發展的人,除卻那高高在上的秦王之外,還能有什麼人呢?沒有了。

陳守看向遙遠的東方,似乎穿過一層層的雲霧看到了那雲霧後面的官渡,像是看到了官渡中生活著的兄長等人一樣。

他不再嘆氣,只是低聲喃喃自語:“幸好啊,陳氏已然離開了咸陽城。”

“即便王上想要做什麼,也不會將事情做的太過。”

如今的咸陽城中,陳氏就只剩下他一個人了,其餘的子弟盡皆是回到了官渡封地中。

昭襄王十五年的春天在一件件的事情中如約來到了這一片大地上,而開了春之後,官渡陳氏陳慎所開辦的“學校”便開始招收學生了。

這是如同當年“孔丘”一般的私學。

在孔丘之前,幾乎沒有人大規模的開創私學,即便是招收學生,也是如同挑選孩子一樣,僅僅是收下幾個學生,以為自己傳承“衣缽”和學業。

在孔丘之後私學才逐漸的變得多了起來。

當然了,孔丘的私學雖然並不限制學生的出身,更是招攬了三千名弟子,但他的精力顯然是沒有那麼多的。

他每年都會在某些固定的時候,開壇講學。

就是“公開課”的意思。

而在其餘的時候,大多數只有極少數的一部分人才能夠得到孔子的教導,並且見到孔子本人,提出自己的疑問。

這些人要麼是天資十分聰穎,要麼是身份十分顯貴,要麼則是在“仁義”上有自己獨特的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