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一件好事。

可車輦卻緩緩的停在了“太師府”的門前,從車輦上走下來一個青年,身體修長,衣著乾淨整潔,其上佩戴著華貴的配飾,腰間帶著容臭,左側的腰間一塊美玉懸掛其上,些許垂絲落下來如同天邊青霞。

範府門房怔愣著看著遠處那從車輦上下來的人走到太師府前,臉上帶著平和而又恭敬的神色。

“學生齊國田氏田文,請見秦太師陳守。”

“還請通傳。”

太師府的門房斯文有禮,恭恭敬敬的回稟道:“還請先生靜待片刻。”

而範府的門房則是刻意大聲的嘟囔道:“真是沒什麼眼力勁兒,這個時候還請見太師,太師有什麼用?不過是泥塑的罷了!”

田文聽到這話的時候,心裡微微一動,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門房。

太師府的門房有兩個人,剛才進去通傳的是一個,另外一個就在自己面前。

而這門房一動不動,像是沒有聽到那人刻意說的話一樣,只是依舊平和而又恭敬。

田文的心中不由得感慨,果然是陳氏的門房啊。

世家大族的門房,便應當有如此的從容。

他的心裡不由得對范雎此人再次降低了預期值,能夠有這樣子門房的人,豈會是什麼寬容大度的人呢?

不過片刻,太師府內傳來一陣腳步聲。

陳守走了出來,臉上帶著些許笑容,他看著站在那裡的田文:“不知孟嘗君來此,倒是有失遠迎啊。”

他一伸手,輕聲道:“請進吧。”

範府的門房站在那裡,看著兩人走進去的背影,小聲的啐了一聲:“呸,什麼東西。”

而這一切,都被暗中監視著眾大臣的“黑冰臺”之人所記錄了下來。

陳守坐在院落中,些許風吹拂過院落中的池塘,吹皺一池春水。

“不知孟嘗君來訪,有何貴幹?”

田文端起茶杯,微微抿了一口,感慨著說道:“這“茶”果然是如同傳聞中的一樣,初入口的時候苦澀,而後略微回甘,若人生百態一般,起起伏伏。”

陳守笑而不語只是也品著茶水。

田文並沒有繞太久的彎子,直接了當的說道:“今次前來,實為求陳氏庇佑。”

他坦然的說道:“田甲的叛亂讓齊王對田氏的防備抵達了巔峰,若是田氏再不想辦法,恐怕再過十幾年,齊國內便只有一個“田氏”了。”

陳守默然不語:“陳氏的處境,你應當知道的。”

“哪裡還有什麼餘力去庇佑田氏呢?”

田文聽了陳守的話,卻是忽而一笑:“先生難道覺著,那些蠢貨看不出的東西,文也看不出麼?”

“陳氏看似衰落,實則是更進一步啊。”

他的聲音中帶著感慨:“能夠在巔峰時候急流勇退的家族,怎麼能夠不長久呢?有能夠立刻做出決斷的家主,這樣的家族怎麼能夠不綿延下去呢?”

田文聲音懇切的說道:“田氏不求大富大貴,只求能夠在這亂世中活下去罷了。”

“還請先生成全。”

陳守端著茶杯放在那裡,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才說道:“聽聞你請見王上?”

田文回答道:“是的。”

陳守再次問道:“王上可是同意見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