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第三:青州刺史部 第三七章:黑山異動(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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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燕一笑:“沒有嗎?可我怎麼聽說在此之前,你家大人跟南匈奴還有於毒那幫人走得很近?你別告訴我,你家大人跟他們沒有瓜葛?”壺壽使者聽來,也知瞞不住了,連忙笑道:“這個……不瞞大帥你,我家大人確實在此之前找過他們,也跟他們商議過此事,他們也表示願意合作。只是,事到如今了,他們雖然聚集了不少的兵馬,奈何一直被堵在河水南岸過不來,我家大人又怕錯過了時機,不願意再等,所以再派小的過來聯絡張大帥你的這路兵馬。”
張燕嘿嘿一笑:“這麼說來,你們聯絡我,只不過是沒有辦法的時候才想到的,是無奈之舉了?這把我黑山當成什麼了?”壺壽使者嚇了一跳,連忙說道:“怎麼會呢,所謂人多好辦事,我家大人召集各位,抱著的也是這個意思。至於成事,那還不是指望張大帥你的這路兵馬?”張燕當然不會計較壺壽他到底聯絡了幾路人馬,他現在所想的,正如壺壽使者所說的那樣,人多好辦事,不管他是不是南匈奴,還是分支出去的於毒那支黑山人馬,只要能夠增加勝算,那麼一切都好說。
張燕同時在心裡計較起來:“如今公孫瓚向我請求援兵,壺壽他也找我謀事,看來我黑山崛起的時機到了!”他暗暗握著拳頭,心裡面不免激盪不已。與壺壽使者的談話在兩刻鐘之後結束,兩家也終於達成了協議。張燕幫助壺壽舉義,事成,割數地給黑山,並以張燕為將軍。等到把壺壽使者送下去,沒想到孫輕又轉了回來。
“剛才大帥接見的……是朝廷任命的冀州刺史壺壽所派來的使者嗎?”
張燕看到孫輕進來,還想要將這個喜事告訴他,只是看他面色不善,且一進來開口就是這句,也是一愣,回答道:“不錯!剛才出去的那人正是冀州刺史壺壽所派來的使者。”孫輕立即追問:“他這次來,可是欲尋求與我們黑山合作的事情?大帥你不會答應了他們了吧?”
張燕點頭道:“這樣的好事,當然不能放過,怎會不答應?”
孫輕臉色一變,瞬間說道:“可是……可是我黑山一旦參與此事,將是徹底跟袁紹翻臉。事成則罷,若然不成,袁紹震怒,則令我黑山無故招來殺身之禍!大帥你出兵渤海也就罷了,如今還要插手壺壽與袁紹之間的事情,將置我黑山於何地?一個不測,萬劫不復啊!”
“放肆!”
張燕臉色赫然作變,瞪視著孫輕,按劍說道:“我這麼做,全是為黑山好,你不必管!倒是我每下一個命令,你都要反對阻撓於我,這是何意?哼!你別以為我不知你跟陳諾之間的關係,平時一口一個陳大哥的叫著,你還當你是黑山副帥嗎?想來前時的事情你還沒有忘記吧,他陳諾不但壞我關中大計,且還拐騙我黑山數百的精銳黑甲軍,讓雷小帥灰頭土臉的回來。這件事情……我還跟他沒完呢。我告訴你,一旦開戰,我黑山就跟袁紹正式成為死敵,而陳諾身為袁紹的部將,亦將是我黑山之大敵,到時你可千萬要擺明立場,不要犯什麼錯誤!”
“另外,關於這兩件事情我也有了決定。渤海一路就由王當王副帥統領數萬人馬去解圍,至於壺壽這邊,事關重大,本帥決定親自起兵與他回合。留下黑山本部……就由孫副帥和雷公雷小帥你們幾個坐鎮吧!”
張燕一席話說完,袖子一甩,丟下孫輕,自己回裡屋去了,只留下孫輕在那裡不尷不尬。
黑山這邊的事情在繼續著,昌國城中的田楷,此時是焦頭爛額,神神叨叨……
“劉玄德,你決不能負我。劉玄德,你決不能負我。劉玄德,你決不能負我……”
“我知道,劉玄德你一定是要帶兵過來,一定是要帶兵過來的,我在這裡等著你,你可千萬要來啊!”
“啪!”杯盞落地,濺了一席子的酒水。他神情一窒,慌忙的伸手去抓,抓起的酒盞上面,好像有劉備的身影。但是,仔細一看,又沒有了。他突然記起,劉備沒來,劉備到現在都還沒來!他心裡的怒氣頓時升騰著,將手中的酒盞遠遠一摔,啪的著落在地。
“劉備,你騙我,你騙我!”
就在田楷砸杯,大罵出聲,那帳外恰好有個士兵匆匆進帳。先是被落地的酒盞嚇著了,再抬頭看見田楷恍惚的神情,嚇得更是不輕。他不敢輕易抬起頭,只是低著腦,小心翼翼的跑上前來,又小心翼翼的拱手向田楷說道:“報~大人~城外賊將陳諾請大人登城說話。”
“陳諾?他要見我?”田楷剛才恍惚的神色立即退去,換做了一副目光灼灼的表情。
昌國城下,陳諾立身於一個土丘之上,與田楷遙遙對望。此土丘距離昌國城高大的城樓倒也不遠,是陳諾一方為攻城臨時堆積起來的土丘。兩邊人互相對望清晰可見,就連說話的聲音也不用刻意抬高照樣字字可聞。
陳諾在看到田楷的那一刻,望前走了兩步,哈哈一笑,拱手說道:“田大人,我們又見面了,別來無恙啊!”田楷在城樓之上,看了陳諾一眼,鼻子一哼,笑道:“你我整日相殺於城池上下,又何來又見面,何來別來無恙?陳侯,你可真會裝模作樣,有什麼事情你就痛痛快快的說了吧,何必遮遮掩掩,好不痛快!”
陳諾仰頭哈哈一笑:“痛快!痛快!田大人果然是個痛快之人……”話音稍稍一頓,又即說道,“既然是痛快人,咱也就痛快說話!田大人,說起來你我都是督戰在陣後,少有謀面。不過,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我不瞞你,在這些日子我也觀察了田大人好一陣子了。我發現田大人你每每於日落之時,獨立昌國城頭,悵望南面,似有飲恨之意,不知可是有什麼難處,或是有什麼未辦成的事情讓你牽掛著?你說出來,不妨讓我這老朋友替你解憂解憂。”
“老朋友?”田楷哼哼一笑,冷聲道:“好個老朋友,我田楷可不敢拿你堂堂陳侯當朋友!至於我的難處,我不說,難道你陳侯不知嗎?你陳侯一日不除,我心一日不得安寧,故而立於南面,心中默唸,讓爾早些死去,早些死去!”
“大膽狂徒!”
陳諾身邊,護衛的典韋脾氣上來,再也忍不住,喝叫起來。片刻間,他伸手取過來一張弓,作勢就要搭箭射他。同時,對面田楷身後各武將亦是忙著捉刀拿弓,往田楷身前靠攏。陳諾沒等典韋扯弓,立馬伸手將他手中弓箭按下,呵斥道:“我與田大人說話,爾等不得魯莽!”典韋狠狠的瞪視了城上田楷一眼,不敢忤逆,立馬收了弓箭,往後退了幾步。
“你們也閃開,擋了我的眼睛!”田楷這麼一說,他身邊湧上來的各武將便不敢礙眼了,紛紛退後。
陳諾拍了拍衣袖,呵呵一笑:“好一句擋了我的眼睛,只怕擋住田大人眼睛的不光是他們,還有另外一些人吧?讓我來為田大人你分析分析。想來,田大人敢堅守昌國孤城,無非是依仗著外有援兵可助。而這援兵……無外乎兩個地方,一個,是渤海那邊公孫伯圭的本部兵馬,而另一個,則是南面徐州的陶謙所部了。”
“渤海人馬嘛,正跟袁本初糾纏著,只怕他此刻自顧且是不暇,想要出兵老遠來救你,實在是不切實際。對於這一點,想必田大人你比我還清楚,而你也必早絕了這個念頭。那麼,如此說來就只剩下陶謙一部了。可是陶謙的兵馬遠在徐州尚且不說,且還為開陽臧霸拖著,一時半會只怕是難以趕來相助了。所以說,這兩路人馬你都沒有了指望,你還能指望什麼?也怪不得田大人你如此之憂心,心心念著有一日徐州那邊會發兵相救,只是可惜了……要讓田大人你失望了。”
“哼!”田楷面色紅暈,心裡焦急如焚。別看他滿不在乎的樣子,其實整個心咚咚的跳著,始終放不下來。陳諾的話,如矢中的,分明切中了要害。此時的他,一時也找不出辯駁的言詞,哼了一聲,算是表示不滿。
“當然啦。或許田大人你心裡會說,這陶謙一部人馬只是暫時被臧霸給拖住,以後還是會趕上來的,不用著急,還是可以指望的。”
田楷不說話,陳諾卻是接著說道:“誠然!這也不是沒有可能,畢竟陶謙與臧霸兩家相爭,最終會判出個勝負。雖然這勝負不知是猴年馬月,田大人你是否有這耐心等下去……這裡我也不妨向你透露一些,此刻被陶謙圍在開陽城中的臧霸,我是一定不會放棄他的。別說他是我兄弟,就算不是,為了我青州的利益,我也是會拼命幫助他保住開陽,拖住陶謙。所以說,你要想等到陶謙拿下了開陽,再指望他派兵相助於你,實在是要有一些耐心。”
頓了頓,看看田楷沒有說話,陳諾又即說道,“當然,這只是最好的方面,也是最好的結果。而不好的方面,不好的結果,相信田大人你也應該預測過。不錯,你應該想到,陶謙他就算是拿下了開陽城,是否立即發兵援助田大人你呢?別的不說,就說說前陣子事吧。想來,田大人你也沒有忘記,東平陵之時,爾等不過是中了我伏兵,稍稍損失了一些人馬,可其結果呢?人心渙散,各自尋找退路!陶謙有幸,此時恰逢開陽事發,他可以堂而皇之的向你請求告辭,撤兵南去。可是還有一人……劉備,劉玄德呢?他突然撤兵就沒有道理了吧?他,他可是公孫伯圭所表的平原相,他不好好在青州待著,幫助田大人你共同守護東平陵,卻在此時帶兵跟著陶謙南下,他這算是哪門子事兒,算是做的人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