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第三:青州刺史部 第一六章:典韋一戟戰關張(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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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海國,都昌城。
將軍宗寶看了孔融一眼,說道:“大人,據探馬回報,陳諾將軍攻打東平陵甚急,田楷不得已已將臨菑城內的那最後的數千兵馬都調了過去。先前時,大人你因忌憚臨菑城有這支人馬,故而不敢輕易襲擊其後,這也還能說得通。可如今……如今大人既然跟陳將軍合作,陳將軍也答應牽制住這支人馬,而臨菑城沒有了這支駐軍,儼然已是一座空城,大人為何到現在還猶豫不決,下不了這個決心呢?”
孔融眉毛輕輕一皺,想了許久,輕嘆一口氣:“這一發兵就是正是跟田楷決裂,這……還是等等吧……”
“大人!”宗寶實在不明白,孔融他為什麼到現在還猶猶豫豫,著實不痛快。
孔融看了宗寶一眼,揮手道:“如果將軍沒事,就先下去吧。”
“這……”宗寶眼睛一轉,輕嘆一口氣:“諾!”轉身下去了。
……
……
在東朝陽的單經,因為看見了淳于瓊所截留的書信,心下一惡,索性開了城,降了田楷。
田楷入城,自不免要對他安撫幾句。單經以罪人身份進見,面對田楷,其實也很是羞愧。想當初,若他知道他最終會被淳于瓊逼到如今的境地,他也斷然不會繞這麼大彎子,先投降了陳諾,再來投降他。雖然田楷最終納降了他,但他心裡的羞愧之感,實在難以言表。田楷倒還好,言語中頗為客氣,倒是旁邊張飛看到單經,免不得要譏諷兩句:“俺前時在城下就叫你降了,你這廝卻是磨磨蹭蹭,非要死了這麼多的人,你才願意開啟城門相見……”
他一句未完,立即遭到劉備一聲呵斥,將他罵走,又連忙走上前來,扶住單經,說道:“單將軍最終能夠迷途知返,棄暗投明,相信公孫將軍一定不會見怪,我等當為將軍做擔保,向公孫將軍求取情面,讓公孫將軍網開一面,單將軍不用擔心。”單經深深的看了劉備一眼,連忙拱手稱謝。旁邊田楷也道:“單將軍,在公孫將軍未有進一步命令之前,你本部人馬還是由你來統領吧。”單經又即謝過。
他們這邊說著,陶謙走上前來,呵呵一笑,道:“若我沒有記錯的話,先前一刻單將軍還是氣勢洶洶,要拿箭射殺田將軍。怎麼,一戰下來,單將軍你就突然轉變了想法,不殺田將軍了?”田楷臉色一變,趕緊說道:“恭祖這是哪裡話,單將軍投我之前,我們還是敵寇,想要殺我是理所應當。如今他既然迷途知返了,自然也就不一樣了,這件事情也就不該再做追究。”
旁邊劉備上來,也是說道:“田將軍所言沒錯。”陶謙鼻子一哼,笑道:“你們明明知道我說的不是這些,我疑惑的是,單將軍你突然決定投誠,似乎來得太過突然了些,未免讓人措手不及。”田楷、劉備兩個心中其實也是有這個疑惑,只是礙於眼前人是熟人,自然也就不好當面責問。此時,陶謙既然替他們說了,他們倒是一時不急著開口,眼看單經怎麼回答。
單經,心往下一沉,臉上瞬息數變,心裡輕嘆一聲:“哎!看來我若不將淳于瓊這事說出來,只怕他們是信不過我是真心投誠。罷了!”單經這麼想著,從著袖子裡拿出了一封帛書,交給田楷,說道:“田將軍請看!”田楷接過來眼睛一掃,臉色一變:“漯陰?他們為什麼把軍隊都撤到了漯陰?”
劉備沉吟道:“我道賊人怎麼就突然棄了東平陵而走,且濟南數縣都相繼丟下,原來是準備將兵馬集中於漯陰一地。這,他難道是準備在漯陰跟我等決一死戰?還是故意要引我們過去,他們早在此地設下埋伏?”田楷心往下一沉:“如果他們在此地設下埋伏,那我們冒然過去豈不是去送死?”隨即看向單經:“單將軍,你將此事細細說來。”
單經一嘆氣,也就沒有保留,將淳于瓊扣留他書信,轉而聽聞他們大軍將到,棄下他自己就走的事情跟田楷等人說了:“他突然就走,想必是準備出走之後將丟失東朝陽的責任往我身上推,而我就算是殺出重圍,也必遭到誣陷。是以,這才決心向將軍等納降,還望將軍勿疑。”
田楷等了解清楚了這些事情,方才是一點頭,心裡的疑惑大去,轉而安撫起單經。劉備遂道:“看來陳諾突然撤出東平陵,將人馬全都屯紮在漯陰,一定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說不定,他真的是準備在漯陰設伏,等待著我們自投羅網呢。”田楷臉色一黑,疑惑道:“如此,我們當如何是好?”
劉備笑道:“嘿嘿,他既然想要引我們過去,我們過去就是了。此所謂,將計就計。將軍,請看好戲吧,漯陰就是我們的了。”
田楷眼睛一亮,哈哈一笑,隨即撫掌在單經身上,說道:“單將軍,你將這個拿出來,提供了一個重要的訊息,若成功擊退陳諾,佔領平原漯陰,你的功勞不小呢,足以抵過了。”單經一聽,連忙拱手稱謝。然而,他的內心卻是一緊:“雖然淳于瓊不是東西,我這才一氣之下開城降了他們。可是陳諾將軍畢竟待我有知遇之恩,哎,我這麼做到底對不對?”
他也沒有功夫去理會‘對不對’了,立即被田楷等人邀進了裡屋。
當下,田楷走在最前面,儼然一副老大哥的做派,除了陶謙與他比肩,他和劉備還得跟在他們屁股後面。就連劉備,他都比不了,不敢比劉備多半肩。在這一刻,他老臉一紅,終於明白當日他自己為什麼寧願選擇投降陳諾也不願將兵去田楷那裡。原來,他投降了陳諾,好歹過去跟他不熟,羞辱也就罷了。可,可田楷什麼東西,以前跟他幾乎平級,同為‘刺史’,如今,他卻要尾隨於他,看他臉色行事……
單經的一顆心,亂得不能再亂。到了此時,他除了在心裡哀嘆命運之捉弄,還能有什麼?
……
……
淳于瓊從東朝陽撤兵後,一路回了漯陰,首先去見了袁譚。
袁譚突然見到他,也是驚咦:“聽說淳于將軍你此前獨自帶兵去了東朝陽,只是也不跟我打聲招呼,這是為何?”淳于瓊早就想好了應付之策,聽袁譚責問,當即說道:“大公子不知,我去東朝陽,那還不是因為被逼的?”袁譚一愣,問道:“難道是陳將軍讓你去的?”淳于瓊搖頭道:“這個不是……可是大公子你也知道,當初我因不忿陳將軍擅自撤兵的主張,與他產生了分歧。這之後,我欲要找他理會,可他卻三日躲我不見,我因此一忿,想到東朝陽還有單經一部人馬,便想著要借用此部人馬擊潰犯敵,以證明陳將軍所做絕對是錯誤的。故而,我這才出走東朝陽。只是當時我走得匆忙,害怕陳將軍知道後破壞我的好事,這才連大公子你也沒有說一聲就走了,還望大公子你恕罪則個。”
聽淳于瓊如此一說,袁譚稍稍釋然,隨即說道:“陳將軍突然撤兵一事,先前我也不瞭解其中原因,也是跟將軍你這般困惑。不過,陳將軍事後跟我說起,說他之所以撤兵,乃是欲要誘敵深入,將賊人引到漯陰來,然後設伏一擊滅之。你可能不瞭解陳將軍的用心,故而這才誤會於他。不過,將軍回來就好了,以後千萬不能這樣了。”
淳于瓊眼睛一轉,笑道:“是嗎?原來陳將軍有此遠謀,我倒是小瞧了。”
袁譚一點頭,正欲開口,那帳外士兵報說:“將軍,陳將軍求見。”
“叫進來!”
陳諾長身進帳,一眼掃到淳于瓊身上,也不說話,先向袁譚一拜:“顯思!”隨即看向淳于瓊,說道:“我聽說淳于將軍突然從東朝陽回來了,故而一見。”淳于瓊心裡有鬼,聽陳諾一說,連忙說道:“勞煩陳將軍了。”陳諾一點頭,隨即問道:“對了,淳于將軍你都回來了,如何沒有看見單將軍?我還以為單將軍拖延這麼久沒有回來,是與淳于將軍你一道呢。怎麼,他沒有與淳于將軍你一起回來嗎?”
淳于瓊臉色一變,隨即作色道:“單將軍?單將軍他……哼,還提單經這廝作甚?如今這廝都投降了賊人了,如何肯跟我回來?”
“什麼?”
不但是袁譚臉色變了,陳諾臉色也變了。陳諾看著他,問道:“單將軍投了賊人?這怎麼可能?”淳于瓊鼻子一哼,反而指責起陳諾來:“這就要問將軍你啦,說起來,他當初可是向將軍你投的誠,也是將軍你做的保,向袁公請的封賞。怎麼,你的人叛了敵,反倒問起我來啦?我……你幹什麼?”
陳諾衝上前來,一把抓住他脖項處的衣甲,拎了起來,叫道:“我不想聽廢話!”
袁譚眼看兩邊起了衝突,立刻上前來,勸道:“然之,你先莫要衝動。”陳諾將淳于瓊放下,喝道:“我要知道這件事情的始末。”淳于瓊脖項處被剛才陳諾一勒,臉色瞬間紫漲一片,他誇張的急喘了兩口氣,向袁譚告陳諾的狀:“大公子,他……”袁譚別了他一眼,說道:“我相信陳將軍的話,單將軍絕對不會輕易叛敵,你還是好好回答陳將軍的話,不可隱瞞。”
看到袁譚臉色,淳于瓊就知道不是好糊弄的,不得退後兩步,看向陳諾,說道:“哼,說與你知!我當日領兵離開東平陵後,便去了東朝陽。在東朝陽,我原本以為藉助單經這廝的人馬扼守此地,可抵擋犯敵。可誰曾知道,單經這廝見我佈置在菅縣的一部人馬被賊兵擊潰了,便起了叛逆之心,暗地裡聯絡賊兵,趁賊兵沒來之前,先行率部攻打於我。我倉促應戰,又不及他人馬多,在損失了一半人馬的情況下,這才在賊人合圍之前,狼狽從東朝陽逃了回來。哼,這下你們該相信了吧?”
袁譚聽來,沉默不語,似是相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