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香好聞,最易攝入心魄,但黑衣人仍是沒有動挪身子,扭過頭來,直視著她。

“怎麼,你是不歡迎我回來嗎?哦,我知道了,你是怕我搶了你的黑衣主巫的位置,對不對?”

紅衣女子眼睛一瞬不瞬的看著他,嘴角輕輕划起,露出淺淺的笑。

黑衣人乾咳一聲,苦笑道:“黑衣主巫嗎?呵呵,我現在終於算是嚐到滋味了。”

“怎麼樣,滋味好受嗎?”

紅衣女子問得沒肝沒肺,黑衣主巫看來,嘿然一笑:“當然不好受!現在我終於算是明白了,當年你紅衣主巫為什麼肯將這個位置輕易讓出來了,原來你是想要將我放在火爐上烤啊。”

紅衣女子白了他一眼,說道:“我可聽說自我紅衣主巫走後,黑衣主巫你在將軍府上就算是獨一無二的一尊活菩薩了,將軍什麼事情都要問你。不管升官啦,發財啦,從沒有少問你吧?嘎嘎,只怕你的勢頭都要蓋過將軍之下任何一個人了,可謂是一時風光無兩啊!便是當年的什麼黑衣、紅衣之分,自我紅衣主巫走後,便再無此一說,從此將軍之下唯你一人爾,且視你為溝通鬼神之能人,不知道有多信任你呢!想來黑衣主巫你有此造化,該讓旁人羨煞才對,如何說出這等話來,可謂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了。”

黑衣主巫眼睛在黑袍裡閃了一閃,突然嘆了口氣,說道:“什麼溝通鬼神,屁話!哈哈,我若真的能夠溝通鬼神,也不至於為了混口飯吃在此勞什子裝神弄鬼了。這些嘛,當然是將軍有此需要,我滿足滿足他也就罷了,誰不知道將軍他就信這些,不然當年也不會網羅我等在他身邊,養活我等這些廢人了。”

“哈哈,這倒是你的心裡話。”

紅衣女子向他一笑,又即道:“不過聽你話來,似乎怨氣頗深,難道是將軍的要求太過份,惹你生氣了?而且,看你全身氣息頗為不順,且面露慘白之色,似乎為‘蠱母音攻’所傷。你呀,難道不懂得此術要九日圓滿才能施法嗎?看你,提前施法,終於嘗試到反噬的滋味了吧?便是這種有違天和的巫術,難道不知道是不能輕易施放的麼?就算是九日之期滿了,也有一小半可能受到反噬效果,若有一個不甚,甚至你這魂兒什麼時候被勾了,只怕你也不知道!”

黑衣主巫乾笑一聲,搖頭道:“若我能夠左右自己,何至於將自己性命拿出來開玩笑?你呀,也不要笑話我了,只要生在此位,將軍哪天有這個要求了,你能大膽說個不字嗎?”

頓了頓,又即看向紅衣女子,“自你走後我們大概有兩年多沒有見面了吧?怎麼,你這次突然來看我,怕不是簡單的要來笑話我吧?等等,讓我猜猜,你這次來,難道是想重新回到將軍身邊,為將軍效命?這也好,若你能來,這倒是有個人為我分憂了,就算將來反噬,吐血的時候還有一個人陪著,也算是吾道不孤了,幸哉幸哉!”

紅衣女子眼睛白他:“便宜你了!你都風光了這麼些年了,難道讓我一上來還要放任你這個勁敵在身邊,跟我搶風頭嗎?”

黑衣主巫聽來,不怒反笑:“是這樣!的確是這樣,是我糊塗了!想來天無二日,我能夠風光這麼些年,都是因為跟我爭風頭的紅衣主巫突然出走了,這才便宜了我。哈哈,這些年承你情,也該是我還回去的時候了。也罷,你來,我走,咱們現在就成交!”

黑衣主巫話一說完,立即將身而起,就要下榻。

“天底下哪裡有這麼便宜的事情!”

紅衣女子笑了他一眼,一隻手伸出來,輕輕按住他肩膀,說道:“當年我走人,不瞞你說,其實原因還是在將軍身上。想來將軍他雖然口上說愛巫敬巫,便是行動上也知道四處網羅我等,將我等招入幕府,且以禮敬之。便是我當初也是為他外表所惑,也因為得到他的信任而欣喜不已。可隨著時間推移,將軍本性也就暴.露了出來,他哪裡是什麼敬重我等,分明不過是將我等當做取利的工具罷了!想來黑衣主巫你今日會有此頹廢言語,也必是看透了這點吧?”

黑衣主巫不可否認的點了點頭。

“你看,你都承認了,知道這個位置不好坐,是個燙手的山芋,你現在突然將它讓出來,想讓我頂替你,不同樣是想將我放到火爐上烤麼?你這哪裡是在還情,分明是想報怨哪!”

紅衣女子話說完,輕嘆一口氣,幽幽的看著他。

“好一張伶俐的嘴巴!”

黑衣主巫搖了搖頭,突然看了一眼木案腳邊的那個昏睡中的人,說道:“你不領受我的這個情,又將這個失去心智的人送到我這裡來,怕不是想要打我什麼主意吧?”

“看你說的!”

紅衣女子瞥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躺在那裡的胡車兒,方才說道:“你說得沒錯,這個小兄弟的確是暫時失去了心智,被我敲暈了過去,我帶他來見你,的確是想讓你幫我一個小忙,你看是否能將他放你這裡兩天?”

黑衣主巫看了胡車兒兩眼,並沒有認出他來。他搖了搖頭,說道:“我看我乾脆還是騰出黑衣主巫的位置來報你昔日之恩,至於要不要留他在這裡,我走後,你自己完全可以做主。”

“你又要走?”

紅衣女子拉住他,白了他一眼:“我不管啦,這人我已經放你這裡了,你要不要留下是你的事情,兩日後,我來找你要人就是了。到時我取了人,這樣,你也就算是報了我當日之情啦!咱們也就算是兩不虧欠了。”

“這……”

黑衣主巫還想再說什麼,奈何紅衣女子站起身來,向他盈盈一福,巧笑道:“拜託啦,小蘇蘇!”

……